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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146:零式战斗机的肆虐,重庆大轰炸-下(7/7)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四十六(新抗战系列之六十八)

轰炸过后的居民区

当年的经历者朱绍臣回忆:

1941年6月5日晚饭前后,敌机来袭。剧烈的爆炸声连续不断,防空洞都在摇晃。黑暗中,周围的人开始躁动,小孩哭,大人骂,场面乱极了。正在这时,有人说空袭警报解除了,人群就争先恐后地向外挤,那个时候能吸上一口外面的空气就是幸福。

当我随人群挤到防空洞的三申店岔道口时,紧急警报又响了,洞里的空气紧张起来,已经挤出防空洞的人拼命往里钻,里面的人则使劲朝外挤,你推我攘。这时,有人惊恐地大喊“踩死人了。踩死人了。”人群更加骚动起来,你拥我挤,争相逃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踩死踩伤……

小日本的飞机仍然在外面轰炸,猛烈的爆炸声好像就在洞门口,防空洞一抖一抖的。渐渐有人晕倒了,有人有了轻生的念头,不断拿自己的头往墙上撞,甚至有人用刀子割自己的手腕、喉咙;体力好的年轻人撑着周围人的肩膀,试图从人群的头顶上爬出来,但他们都没爬多久,就被下面的人死死拽住手或脚,钉在了那里……

我头昏眼花,鼻子和嘴一起贴着墙壁呼吸,嗓子干得快冒烟了,我感到自己不管死活,必须往洞口爬,就一脚踏壁,一脚踩在别人肩上,双手抱住前面那个人的头,使足了劲往上蹭,试了好几次才爬上去。其实,这时主洞里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一人堆一人快挨着防空洞顶了。我一寸一寸朝外挪,背已经顶在防空洞的顶上。不晓得过好久,我听见有人喊:“这里还有一个爬的。”就被抬到洞外。

洞外天黑,洞口亮,有人烧几堆火,到处都是呻吟。那些不能动弹的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昏的,只要一抬出来,就有人往其身上撒石灰(防止尸体发臭),然后往路边一扔,堆起几座小山,惨不忍睹……

因为此次事故,重庆卫戍总司令兼重庆防空司令刘峙被蒋介石解职,还处理了一堆人。

这本来是一场惨剧,但主要原因是日军连续疲劳轰炸,又炸塌了通风口,同时防空洞又超员一倍有余,最终导致死亡1010人,还有1600多人当时奄奄一息,经过抢救恢复健康(数字来源于重庆档案馆0053号档案)。

目前死亡的老百姓,已经明确知道姓名的已经有600多人,所以1010人这个数字还是比较准确的。

没想到,抗战结束以后,我党又把这件事拿出来,同花园口决堤、长沙大火一起来称作什么三大惨案,攻击国民政府,甚至还说死亡人数超万人。

要知道,当时里面老百姓一共只有1万出头,难道全部死在里面?跑出来的那么多人,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死亡1万多人,为什么只有600多人有明确的姓名?这合乎逻辑吗?

况且尸体清理数量已经非常明确,连我们的官方正式资料已经承认,这还有什么值得争论的。

后又说什么因为腐败,什么抢夺死人的东西,总之能攻击的都用来攻击了。

其实,学术界关于这些的具体真相,早有很多文章,所谓腐败什么等等造成严重损失就是扯淡,真相早就大白。

关键是,这些文章普通人能看到吗?根本是看不到的。最多只作为论文,收录在一些论文库内。

102号作战(1941年)

1941年,由于认为和英美就要开战,日军迫切需要停止侵华战争,所以再次决定大规模轰炸重庆。

7月,日本军部发布102号作战命令,再一次大规模轰炸重庆。

日军从各处抽调精锐战机200架,全部用于对重庆的轰炸。

7月27日,日军大举轰炸成都,拉开攻击的序幕。

28日,国军拼尽残余力量,集中7架伊152和9架伊153战斗机拦截日军108架飞机。结果击落日机一架,而我军也损失一架飞机,飞行员高春畴殉国。

8月,日军又增加50多架飞机,加大对四川各地轰炸。

8月30日,日军再次通过潜伏特工的情报,集中52架轰炸机突袭蒋介石在重庆的秘密官邸,黄山别墅。

该任务由第3飞行团团长远藤三郎中将负责,情报是来自于意大利驻华大使。

这个大使在离任前,以拜访蒋介石为名,摸清了黄山官邸的虚实,并且明确知道了蒋介石这二日的大概行程表。

其实当时日军高层已经普遍得出结论:依靠轰炸迫使国民政府屈服已经没有可能。

就连远藤三郎中将自己也认为:对于重庆的轰炸是白白浪费财力和物力,除了让中国人更仇恨日本以外,不会得到任何其他结果。

所以,此次突袭蒋介石官邸,成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远藤三郎中将自己也登上一架轰炸机,亲自前去轰炸。

突袭的结果也算成功,黄山官邸云岫楼被完全炸毁,但蒋介石仍然提前躲避进入楼旁边的防空洞,逃过一劫,只是过程惊险异常。

根据蒋介石侄外孙沈乃昌回忆,防空警告突然响起后,他的父亲,时任侍卫官的沈开樾不由分说的架起蒋介石就走。

但一行人跑到防空洞边的时候,日军飞机已经开始投弹。沈开樾大惊之下,用力将蒋介石推入防空洞,由于用力过大,蒋差点扑地跌倒。几分钟以后,一发炸弹就投在防空洞外,将正赶来防空洞躲避的蒋的6个贴身卫士全部炸倒,当场被炸死2人,4人重伤。

当时远藤三郎中将认为已经炸死了蒋介石,狂喜二天后,他在武汉通过广播收听到了蒋介石的亲自演讲,才知道任务失败。

随后远藤三郎中将向高层提出,干脆使用伞兵到重庆突袭,生擒蒋介石。

这种不上道的想法,自然也不可能被采纳,对蒋介石本人的攻击,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当时国军战斗机已经无法升空,日军飞行员骄狂到极点。他们因为在轰炸中很难摧毁坚固机库里面的国军战斗机,居然准备强行在重庆成都的我国机场降落,然后用炸药将飞机炸毁。

在之前几个月的作战中,日军飞行员一再试图在我国机场降落,但都被机场的防空机枪阻止。国军的防空力量很弱,机场仅有几挺机枪防御,无法面面俱到。

10月4日,日军零式战斗机乘着我地面高射机枪分散火力的机会,突然在成都凤凰山机场跑道降落,日军飞行员跳出驾驶舱,拿着手榴弹向机库跑去。

我军地面的地勤人员和警卫立即用步枪和手枪向它射击,日军飞行员跑了几步就不敢再跑,瞬间返回驾驶舱。

这个飞行员上飞机之前,将机场的警报旗拔走,以证明成功降落。

随后在高射机枪的拦截中,这架零式战斗机飞走了。

这应该是国军空军历史上最耻辱的时刻。

可惜当时国军仅有这点可怜的家当,根本没法和日军对抗,又能怎么样?

此时国军空军已经无法升空,重庆的防空完全依赖高炮部队。但日军轰炸机可以改为低飞投弹,这样连高炮也没有办法。

就在重庆几乎成为任凭日军乱炸的城市时,1941年12月,珍珠港打响了。在这之前2,3个月,日军海军和陆军就已经抽调大量部队南下,由此,国军的情况再次好转了。

从1941年9月开始,日军降低对重庆轰炸的标准,轰炸成为零星的和随机的,之前的大轰炸不复存在了。

1941年,日军轰炸造成重庆平民2400人死亡,4400多人重伤,炸毁房屋5700多间。

根据1945年的统计,在整个重庆大轰炸中,日机空袭重庆共达218次,出动飞机9513架次,投弹21593枚,炸死重庆市民1万1889人、伤1万4100人,炸毁房屋17608幢,21295间,30所学校被炸,市区大部份繁华地区被破坏。

后在2003年重庆市经过重新统计,认为死亡2万3000人,伤3万1000人,死伤总数高达5万4000多人。

不过,这绝对不足以让中国人屈服,也不可能让重庆人屈服。

当时重庆流行的一首打油诗写道:不怕你龟儿子轰,不怕你龟儿子炸,老子们有坚强的防空洞,不怕。不怕你龟儿子凶,不怕你龟儿子恶,老子们总要大反攻,等着。

一份资料中写道:日军的轰炸,更加激起我国人民对侵略者的仇恨和坚定抗战的决心。欧洲战场的德军,从1940年8月起,采用空军上千架飞机的大编队,以近距离连续轰炸了英国本土,也未能使这个岛国的军民失去作战意志。而日军以不到300架的轰炸机,对比英国大好多倍的我国之广大地区进行轰炸,自然是不会达到其预定目的的。如果说起具体原因,大体如下:

(1)以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为主体的中国民众,对城市的依赖性本来就很小。绝大部分的农民只需要最基本的生活品,比如食盐,布等,这些东西乡镇集市也可以供应。所以城市遭到破坏后,对中国各方面影响并不大。更何况从民国成立以来的20多年内,中国人对多年来发生的人为灾害如军阀混战、内战等,习以为常。仅仅四川一省就有大小200多次大规模军阀混战的战斗,其破坏程度并不亚于大轰炸。所以大轰炸不仅难以使其屈服,反而更激起其仇恨心。

(2)伦敦为世界的现代文明大都市,其居民约占英国人口的十分之一,且该城市为大英帝国势力的代表。德军对这座仅隔一近水海峡的城市,在一年内,动辄以约一千架飞机,进行连续大轰炸,而英国并没有屈服。如今日本在华空军本身数量有限,且从武汉、荆门、运城机场起飞轰炸重庆,来回空中时间即需6个小时,飞行人员极度疲劳,一次出动,以一个轰炸战队计,须消耗航空汽油五万立特。因航程远需多载燃料,结果一个轰炸战队携带之炸弹为15吨。这对重庆市及分散、小型、山地化之工厂与军事设施,均难收到预定效果。外界报道重庆已被炸成废墟,实际并非如此,真正受损比较严重的是重庆的繁华市区。但因为重庆繁华市区并没有工厂,只有一些商铺和民房,所以损失是有限的。

(3)因飞行距离长、高度大、易被对方地面观察人员或者雷达提前发现,加之缺乏及时有效的气象情报网,故在轰炸组织上,难以做到奇袭和突然。

从1940年末到1941年末这段时间,是国军空军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不过好在此时美国开始大量援助中国,其中空军就是重中之重。而陈纳德的飞虎队也在滇缅正式成立,从1942年开始,中国战场的制空权开始逐步的发生了变化。

到了1943年,经过数次大规模的激战,华南地区制空权已经被我军所掌握。

就重庆来说,到了1943年8月,重庆附近的雷达站顺利建立,这一地就有6个机场共400架国军空军战斗机防卫。日军哪怕零星的轰炸也会被拦截,只得完全放弃了对重庆的轰炸。

到了1944年,国军空军已经大体掌握了中国战场的制空权。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回忆,成队的年轻飞行员上飞机出征,活着回来的只是寥寥数人。

2月,位于重庆云阳的国民革命军空军轰炸机队首次展开对日占区的反击,26架B-25型轰炸机轰炸日占区。

未来是辉煌的,不过黎明前的黑暗,确实是最难熬的。

日军对延安的轰炸

有人说日军没有轰炸过延安,这是不对的。

据1946年3月10日《解放日报》的统计,日机共轰炸延安17次,投弹1690枚。损失包括伤亡:伤184人、死214人;毁坏建筑:公共房产1176间、石洞5座、民房14452间(这个数字太大,平均日军每次轰炸炸毁民房850间,这又怎么可能。即使按照我党的投弹数量,平均每个炸弹炸倒8间房子,就算是现在最先进的炸弹都难。更不要说,当时投弹还有很多偏离目标的。在当时,投弹命中率一般也就是百分之三十左右。换句话说,岂不是每个炸弹炸倒24间房子,就是积木也不可能吧);另有基督教礼拜堂一座、房室94间;天主教堂房屋75间;牲畜伤亡:197头。

显然,大家可以看到,就算按照当时《解放日报》的有很大水分的数据,日军轰炸延安的数量,规模,造成的伤亡都完全没有办法和重庆相比,甚至也无法和陕西省省会西安相比。

自1937年(民国26年)11月13日起,直到1944年(民国33年)12月4日,日机轰炸西安累计145次,出动日机累计1106架次,投掷各类炸弹累计3440枚以上,西安因空袭轰炸而致伤致亡人数累计达3489人以上,炸毁房屋累计6781间以上。

有些朋友很疑惑,延安不是红色首都,革命圣地吗,为什么日军不去大规模轰炸?前后一共只炸了17次,反而光是炸西安就炸了145次。

原因很简单,日本人在当时根本没把延安当回事。所谓的轰炸延安,也并不是专门针对延安的轰炸,只是在对陕西省全境各大城市轰炸时,才连带炸一炸。

当时陕西的大荔、华阴、潼关、渭南、咸阳等地都被轰炸过,甚至连不起眼的蒲城和韩城都没有被放过。

当时日本始终把国民政府当做对手,它在抗战八年中唯一的目的也是打垮国民政府。至于八路军新四军在他们看来,只要打垮了国军的抵抗,假以时日不难消灭。

所以,日军没有大规模轰炸延安,原因就是三个字: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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