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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217:豫湘桂会战之长衡会战-四(2/2)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二百一十七(新抗战系列之一百三十九)

第99军和第37军有一定区别。

该军也是中央军遗留部队,但必须扼守洞庭湖南岸、湘江下游两岸的湘阴地区及以南地区。

该军有封锁洞庭湖和湘江的任务,在江口设置有炮兵阵地和水雷阵地。

这些阵地都极为关键,非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擅自放弃。

一旦99军撤退,日军就会打通湘江的运输。因长沙以北所有道路都被国军破坏,日军通过汽车运输支持长沙攻城战,是很困难的,尤其运输重炮就更困难。

但如果日军控制湘江,则可以利用水运将大量物资和重炮运到长沙城下,这是尽量要避免出现的情况。

加上,日军第40师团从洞庭湖水面强行登陆,同增援而来的第6战区中央军第73军一部激战。

第99军为了避免第73军腹背受敌和湘江失守,不能随意撤退,必须坚守。

第99军的阵地非常广阔,宽度高达100多里,纵深60多里,到处都是河流、山地、湖泊,区区1个军是很难守住的。

横山勇认为,这是歼灭第99军的好机会。

6月5日,横山勇下达了合围的命令:

(一)中央军第37军在作轻微抵抗后,现正在撤退中,中路之第116师团、第68师团可于今5日之夜间进至捞刀河一线。

中央军第99军仍在小青山、营田、大娘桥、高家坊山地一带地区进行顽强抵抗。

(二)军决定于靖港附近之湘江东岸地区,歼灭中央军第99军。

(三)第34师团仍然以一部(218联队)溯湘江作战,并对大娘桥附近继续进行攻击,主力从高家坊山地以南迂回至三姐桥向湘阴突进。

第58师团以一部策应对高家坊山地和湘阴的进攻。

(四)第116师团到达王家坊、石灰嘴后,急速以有力一部由湘江东岸北上,至靖港对岸地区,以阻止99军撤退。

(五)第68师团歼灭马鞍岭南侧高地之中央军,并急速以旅团长指挥步兵3个大队、山炮1个大队为基干,至马鞍铺附近集结,准备由军直辖。

(六)第58师团以旅团长指挥2至3个步兵大队为基干,急速经汩罗镇附近,向望城坡方向突进,策应第34师团歼灭该地区之中央军占领湘阴城。

(七)第40师团从沅江急速以一部向乔口突进,以阻止第99军西撤。

根据横山勇的命令,第34师团、第58师团、第116师团、第40师团向第99军扑过去。

正面,第40师团早在5月28日就发动进攻,经过华容南下,从湖上水运登陆。

经过数日激战,第40师团终于击退洞庭湖南岸守军第73军,于6月5日占领沅江,封锁第99军西侧。期间,包括74军在内各部多次反击沅江,该军172团1个连一次伏击毙伤日军200多人。

第99军助战的92师也和沅江日军激战,逐屋争夺,双方死伤都不轻。

混战中,第276团团长邹鹏奇率领全团死战,受重伤被俘。邹鹏奇是湘军出身,后进入黄埔六期学习。从淞沪会战开始,邹鹏奇身经百战,最终提拔成中央军主力团上校团长职务。

战史写到:和历次战斗一样,邹鹏奇身先士卒,奋力前驱。此时,头上敌机轮番轰炸,阵前敌寇疯狂进攻,他与士兵同生死共患难,士兵死伤无数,他也头部中弹,血流不止。部下一再要他退下火线治伤,但他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和将士们战斗在一起。将士们看到头部受伤的长官还坚守阵地,顿时士气大振,官兵英勇拼杀,打得敌人鬼哭狼嚎,尸横遍野。然而,终因敌我力量悬殊,我军弹尽粮绝,全团几乎覆没。邹鹏奇本人也头、背均已受了重伤,他倒在草丛中的一个小坑里。身边的官兵非死即伤,连99军梁汉明军长的卫兵也死伤大半,已经没有人可以救他。日军四处搜索,狼狗狂吠,刺刀闪烁。这时,邹鹏奇的战马侧身横卧,挡住了草丛中的主人。

鬼子朝马连捅两刀,战马一动不动。鬼子又用刺刀撩开草丛,发现受了重伤的邹鹏奇。鬼子要去抓他,他强忍剧痛,站起来用皮鞋猛踢鬼子。鬼子使唤狼狗啃咬他的小腿。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邹鹏奇被鬼子拖进日军的诊所内。鬼子医生要给他治伤,邹鹏奇把医药器械推落地上,抱着宁死不屈的决心拒绝治疗。这时,一位中国翻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用中国话劝他先治好伤,然后找个机会一起逃走,再领兵杀敌。当时日军因接连在太平洋惨败,急于和国民政府议和停战。为了做出姿态,日军对于战俘杀害大大减少,还是有机会逃走的。他觉得翻译说得在理,接受了治疗,后来一起趁着夜色钻过敌人的铁丝网,穿过封锁线,逃离了魔窟,重新回到抗日战场。

几年后,邹鹏奇被任命为99军军长。

老兵杨正华回忆也一样惨烈:第99军属中央军,主要镇守长沙城外围。日寇联队快速占领了503制高点,地理位置有利。我连在周钻中团长指挥下,夺取了509制高点,侧击日寇的联队一部。连长命令我排用重机枪封锁日寇火力,掩护其他排冲击。我排共有2挺重机枪,我操控了那挺马克沁重机枪,亲手射击,仇恨的子弹射向日寇,给牺牲的战友报仇雪恨。

日寇地面上攻击不成,招来飞机轰炸。炸弹在509高地炸开,弹片横飞。我连稍稍后撤,日寇一个中队乘机冲上来。日寇找到了我重机枪的位置,在迫击炮轰击之后,来个反冲锋。我与部下无所畏惧,两挺重机枪发威。在部下的密切配合下,509高地前撂下了14具日寇尸体。日寇迫击炮连连轰击,炮弹打到离我几尺距离,正好打在我的机关枪管上。

重机枪脱手,我侧身倒地,炮弹片伤到左腿上。一个姓柳的机枪手接控了马克沁重机枪,向企图摸上来的日寇扫射。两个部下找来担架,把我抬到高地松树林掩体内包扎。团部的大炮适时支援,远程轰击日寇占领的503高地,把日寇的火力压制住。我没撤下战场,在掩体里待了一晚。部下有几个流血过多,牺牲在掩体里。

我转移到后方检查身体,军医查出我有三处受伤:右肩被子弹击伤,左肋骨被子弹擦伤,左腿被迫击炮弹炸伤。我先是到距离长沙40多公里的山区医院医治,接着转到醴陵继续治疗,最后转到桂林调理。大约三个月,我的身体基本复原。其间,宋美龄等人来桂林,给战场负伤人员送来慰问金和慰问品。

天也不帮助日军。日军第40师团遭到大雨的影响,公路以外的地方多成为沼泽,行军根本不能离开公路。

这边,第58师团和第34师团协同,于6月8日占领湘阴,封锁第99军北侧,同时打通了洞庭湖到湘江水运线。

湘阴守军为国军1个营,浴血奋战,全营几乎没有人幸存。湘阴是个小地方,因扼守湘江,成为几次长沙会战的必战之地。在第2次长沙会战中,国军也是1个营死守湘阴,给日军造成重大伤亡。占领湘阴后,日军俘虏了负伤的曹克人营长。日军为了报复,将曹营长挖眼砍头剖腹。

第116师团冒着大雨经过痛苦的行军,于6月8日占领99军南侧的铜官。

日军还出动第5航空军第44战队,在6月7日和8日猛烈轰击第99军炮兵阵地和湘江船只。

此时第99军就在铜官以北不远处的高家坊山地,奉命必须死守,阻止敌人沿着湘江推进到长沙。如第99军守不住,长沙立即暴露在日军攻击下。

日军也急于打通湘江防线,第34师团能出动第217联队从6月6日开始连续攻击第99军。

两军苦战2天,日军在大雨中作战不顺,伤亡不轻。第1大队长广田行夫负重伤,该大队长即由其第4中队长林行正中尉代理。

这是此次会战,第一个负重伤的日军高级军官。

8日,侧翼助战的第58师团长毛利中将,遭受第192师1个团的迫击炮轰击,负轻伤。

为什么日军明明占有绝对战斗力和兵力优势,仍然在围歼99军战斗中打的如此惨烈?

第9战区参谋长赵子立说的很明白,因为这里经过多次大战,修建了各种防御工事:在岸上、洲上、堤上都有我步兵战斗,树上也设有鸟巢工事,大部分雷区都在岸上、洲上、堤上。一切港汊河道都设有竹木或者其他材料构成的封锁线。日军无论到哪里,都必须一面战斗一面扫雷和破坏封锁线。

此时日军空军还在同中美联合空军激战。

中美联合空军兵力稀少,不能彻底夺取制空权。即便如此,也导致日军运输船队伤亡很大,被迫改为夜晚运输。如第40师团从南县的茅草街渡过洞庭湖至赤山半岛,所使用的装备船共计120只,10天后即至6月8日,遭中、美空军的连续攻击、轰炸,仅剩30多只,所损失的这些船只都是连同装载的物资,武器、弹药等沉于湖底。

陈纳德回忆:洞庭湖和湘江上游的日军筏子密密麻麻。我们战斗机用火箭、杀伤弹将敌人团团围困在开阔的水域之中。击中目标后,顿时火光四起,水柱冲天,这支庞大的水上运输队,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炸弹、瓦斯被引爆,人马辎重纷纷落水。火箭和杀伤弹用完之后,P40战斗机又用机枪扫射在水中挣扎的日军和马匹。

这也阻挡了日军的推进速度。

6月7日,第99军伤亡过半,精疲力尽。此时,梁汉明军长发现周边出现大量日军,判断日军正在合围。梁汉明当机立断,下令全军转移,撤往东面的三姐桥。

四面都是日军重兵,本来第99军想要突围是很困难的,好在老天也在帮忙。

从7日早晨开始,天降暴雨,到处都是一片汪洋,分不清道路还是田地。日军人生地不熟,前进困难。第99军是在本乡本土作战,极为熟悉地形,顺利突围成功。

日军以4个师团主力四面包围,没抓住第99军,再次失败。

没有歼灭第99军,甚至连第99军的辎重部队也没抓住一个。

不过,第99军伤亡也相当大。

该军战前包括2个师和直属部队共有2万多人,退到后方收容只剩下1万3000人左右,战死失踪1万人,占到全军一半。

99军撤退以后,湘江运输线就被日军打通。日军公路交通断绝,只能依靠湘江运输物资到长沙城下作战。

至此,到6月8日,日军大体完成了第一阶段计划,也就是占领了汨罗江。

只是,日军没有成功合围1支国军部队,算得上相当失败。

从6月4日开始到7日,连续降雨,一度发展成暴雨。战场道路泥泞,部队和车辆行军困难,飞机活动也受限,通讯也几乎中断。日军各师团联络困难,第11军司令部焦急万分。

到7日傍晚,雨势减小,横山勇立即下令,执行第二阶段攻击计划。日军从西侧占领益阳和宁乡,东侧占领浏阳,从中路突破捞刀河防线,形成对长沙的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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