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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光源:走出地母时代(二)

为何每个人都是从母亲身体里生出来的,而非从父亲身体里生出来的呢?这个看似无聊的问题背后牵扯到太多的东西。时下许多都市女青年视生育为负担,她们很多人出于惧怕怀胎十月的麻烦尤其是分娩时的痛苦而不愿生孩子。我就曾亲耳听到几个女孩谈论,说既然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了,为何不能让男人去生孩子呢?为何偏偏要让女人承受怀孕分娩的麻烦和痛苦呢?她们觉得这不公平,希望借助科学来加以改变,让男女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然而这恰恰反过来证明一个真理,那就是男女天生就是不“平等”的。女性承担着生儿育女,使人类得以繁衍后代的重任。至于为何这一重任落到女人而非男人头上,东方与西方有各自不同的说法。西方的说法是由于人类的始祖夏娃受到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所以作为上帝对女人的惩罚,女人世世代代都要承受怀孕分娩带来的痛苦。这种说法背后的潜台词是:女人是有罪的,所以要通过这种方式赎罪。

然而在中国,我们的祖先对此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按照中国古老的易经的说法,乾坤分别象征着天与地、男和女。男人象天,女人象地。所以紫禁城中皇帝的寝宫叫乾清宫,皇后的寝宫叫坤宁宫,两宫之间是交泰殿。这种匠心独道的设计是从易经中的乾卦、坤卦和泰卦中来的。为的是实现天人合一。在西方早期神话中也存在天父地母之说。女人生儿育女,使人类社会得以繁衍,生生不息,就如同大地生育万物一样,这就是天理,中国人称之为“道”。

无论东西方,医学界早已认识到,男人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与分娩。从生理结构上看,男人的身体完全无法承担起孕育并分娩一个婴儿的重担。而女人的身体却正适合生育后代。正如上天虽然崇高,却无法孕育万物,那是丰饶的大地的专利。女人的身体就如同大地,千万年来承载着一个个小生命身体的诞生,那就是我们人类来到这个世界的起点。易经说坤道“厚德载物”,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君子之德,更不如说是对女性身体的赞颂。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

这乾道之德才是对男人的赞颂,更确切地说,是对如天体运行般自强不息的男性精神的赞颂。易经中最重要的莫过于起首的乾、坤二卦。乾卦象征天,象征男性的精神;坤卦象征地,象征女性的身体。可见男性之优势在于其精神,而女性之优势在于其身体。因为人类的身体来自地母,而人类的精神来自天父。

在过去的传统社会,养育孩子身体的是母亲,而教导孩子心性的是父亲。故曰:“养不教,父之过”。从历史上看,担负起教导人类精神的导师如佛陀、耶稣、老子、孔子、苏格拉底等,无一不是男性。比起感性的女人,男人的思维结构更理性,更容易深入地认识宇宙与人生的实质。

道家的太极图形更形象,更直观地反映出男女之间的关系。太极是由阴阳双鱼构成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母亲子宫中刚形成胚胎时候的形状就如同太极中的一条鱼,头大尾小。男人为阳鱼;女人为阴鱼。阴阳双鱼的大小相同,从这个角度来说,男女天生就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多出那么一点来,否则就不是圆满的太极了。然而阴阳双鱼各自所在的位置却是相反的,这也说明男性与女性天生就是长处与短处各不相同,而且是完全互补的。男性的长处正是女性的短处,而男性的短处恰恰是女性的长处。所以男性与女性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完美的太极。

那么男性的长处是什么呢?就是男性自强不息的精神,对应着太极中上面那条阳鱼的大头。而男性的短处是他们的身体,对应着阳鱼中的小尾巴。女性正好相反。女性的长处是她们厚德载物的身体,对应着太极下面那条阴鱼的大头;而短处是她们的精神,对应着阴鱼的小尾巴。

然而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最在意的恰恰不是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是自己与生俱来的弱点,最关注的往往不是自己的“大头”,而是自己的“小尾巴”。这也是“物以稀为贵”这一道理在男女各自身上不同的表现。所以我们看到在两性方面,男人最喜欢吹嘘自己身体有多厉害,而女人最爱标榜自己精神有多独立。可是医学家都清楚男人的身体比女人的身体要脆弱得多,而心理学家都知道女人的精神比男人的精神要脆弱得多。这种天生的差异只要看看太极图中阴阳双鱼头部与尾部的大小比例就一目了然。

人人天生都有弥补自身缺陷的本能,因此男性本能地为自己的“小尾巴”,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寻找一个温暖的庇护所,一个容纳自己身体的舒适的港湾,那就是女人的身体。同样女人也本能地为自己的“小尾巴”,也就是自己的精神,或者说心灵寻找一个温暖的庇护所,一个容纳自己心灵的舒适的港湾,那就是男人的心灵。所以我们看到在太极图形中,阴阳双鱼的尾部各自与对方的头部紧密连接在一起,不留任何一点空隙。

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一书的开头写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可见人类社会的婚姻自有其幸福之道,或者说幸福模式。然而究竟这个婚姻幸福之道,或者说婚姻幸福模式是什么?托尔斯泰为此写了那么厚一部《安娜•卡列尼娜》,就是为了通过将列文与安娜各自的婚姻作为成功与失败的典型来对比,希望能够从中找出这种婚姻幸福之道。可是谁又能从这部大作中找到令婚姻幸福的模式呢?

遗憾的是别说后世的读者,就连托尔斯泰自己都没有找到。了解托尔斯泰生平的人都知道书中的列文很大程度上就是作者托尔斯泰自己的影子,列文与吉蒂的爱情与婚姻之路就是托尔斯泰这位现实主义文学大师自身恋爱与婚姻的写照。可是我们知道托尔斯泰的婚姻被证明是一个很大的悲剧,这位俄罗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文学家最后以八十几岁的高龄在严寒中离家出走,病死在一个车站里,就是因为他再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再也无法容忍对方施加于自身的痛苦了。

所以我说能够看到我这篇文字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你们在阅读这篇文章的短短几分钟内就知道了托尔斯泰穷其一生苦苦追寻而找不到的东西——幸福婚姻之道。过去修炼界高人中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其实这个幸福婚姻之道,或者说幸福婚姻模式啊,说穿了也就就一句话,那就太极之道,就是太极模式。

幸福的婚姻都是相似的,因为它们都符合太极之道,符合太极模式;不幸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因为它们都偏离甚至背离了太极之道,都不符合太极模式。每一桩婚姻的幸福都取决于它在多大成度上符合了太极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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