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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牌

——榕树魂4

栽完秧后,进入农闲时节,知青们体会了当农民的农忙、农闲的区别。那时,农闲就拉撑了的闲。而知青们却不愿意闲着,因为闲下来就会想家。

知青们既然不愿闲着,就开始走村串寨找朋友玩,附近都玩过了,就开始走出县境到外县去玩。走在路上,饿了困了,见到村落就进去找知青,不管认不认识,那儿的知青就得免费接待。来访者吃上一顿饭,住上一夜,第二天再赶路。这玩法一下子就成了风,知青们称之为小串连。

老地是个懒鬼,最怕爬山,就没到外县去。酋长等人都去了,只有老地一人留守。弄迈因为不在路边,所以接待外地来的知青不很多。但也时常有来投宿的,来的人中多半是来找认识的本寨知青的,老地就告诉他们米在哪儿、菜在哪儿,让他们自己动手做饭吃,他则跑到傣族家去吃,晚上回来陪他们聊天,听他们吹外县的情况,留下通讯地址,以后互相通信。

这种用脚底板来进行的小串连很快就结束了,它毕竟不比大串连,有火车、汽车可坐。再说只能在外五县范围内,出不了关卡,玩不了几天就玩遍了。于是众知青又纷纷回到了各自拿工分的地方,等着秋收时节来临。

为了消磨农闲时间,知青们玩烂了不知多少副扑克牌。个别聪明的鹿旺仔也学会了争上游、甩小二等简单的扑克玩法,知青们打牌三缺一时就从他们当中选一个来参加玩。有一天,刚玩上瘾的替补队员小印度被赶下场后,忽然宣称他可以用鼻子闻出牌点来。大家当然不信,让他试之,果然一猜就中,令众知青既佩服又疑惑,待到被老八发现他是将一小块镜子放在盘起的双腿之间偷看牌时,气得大家差点把他的小鸡给揪下来。

象棋、军棋、围棋大多数知青都会下,农闲时干脆带到地里去,休息时在地头摆起来,杀得性起干脆不干活了,常常是几盘棋杀完,也该收工了。

知青当中,下棋高手极多。老地偏好围棋,虽说棋艺棋品都不怎么样,但在知青们寨子里却算超一流的。为此老地极得意,经常背着手在棋盘前扼腕叹息:“超一流高手的寂寞和悲哀,就在于敌手难寻,吾何时方能求败?”气得大家谁也不愿跟老地下棋。但是碰上哈约寨的老水瓢等人,老地就蔫了。老水瓢他们寨子专出棋手,象棋、围棋都有高手。老水瓢在小学时就达到了围棋业余三段的水平,在整个外五县无人能敌。

哈约的糠麸是个象棋天才,据说文革时碰上一次异遇,得到了几本古谱,精心习研而棋艺超凡。他下乡不久,即背上棋和那几本棋谱,出去串连,以棋会友。所到之处,必然要引起轰动,远近数十里内会两下子的知青都闻风而来。他向来是支起一盘残局,也不下,光问来人如何走下一步,视来人如何回答,将他们分到集体组或单人赛场。集体组由他以盲棋对战,多的时候要支起30多盘来。有幸被选中能跟他单人对战的,虽说从无人赢过,却也一战在当地棋界成名。内五县、外五县,他从未遇到过敌手。包括北京、上海、四川来的农场知青当中那些曾经得过什么少年赛冠军的,碰上他,都只得俯首称臣。走遍边疆找不到对手后,糠麸决定北上寻求,于是便装病办了病退回昆明。回昆时途经楚雄住宿,这棋痴在街上见到一个小老头摆了副残局地摊,那残局看着简单,再看却内藏玄机,他看了半天,居然无从下手。于是他将车票作废不走了,躺在旅馆里不吃不喝想了三天三夜,到第三天半夜想出来了,当即爬起来,出去四处打听,花了不少时间找到了那个摆残局地摊的老头,下赢了。随后两人结伴而行,往昆明去了。再后来听说两人到过思茅、版纳,以后又有人说去了四川,最后不知踪迹。

心灵手巧的老豆以实心竹为材料,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精心刻制了一副麻将牌。老猫有了赌具后,立即将他不知何时学得的一套麻经传授给众人。此后,男知青们每日挑灯夜战,以香烟作为赌注,要一直赌到所有的“赌注”都被赌鬼们吸到肺里去了,才熄灯睡觉。

老地参加这种赌局没多久,烟瘾就培养出来了。后来不玩麻将了,烟却戒不掉了。

可恶的是,玩麻将玩到凌晨4点,老地就学鸡叫。老地学鸡叫特别逼真,叫过之后,全寨子的公鸡必然跟着叫,把全寨子的毕少、大嫂们都给骗起来舂米。这种恶作剧老地干过好多次,妇女们不知就里,迁怒在那些不按自己的生物钟行事、盲目跟风的公鸡身上,造成不少的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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