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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汗血宝马

读过金庸著作《射雕英雄传》的读者都知道郭靖有一匹神马,就是汗血宝马。这批马神骏无比,超越了书中所有的良马。这匹马有着惊人的速度、耐力,更奇特的是它奔跑时候流出的汗是血色的。那么,真实世界有没有汗血宝马呢?

汗血宝马的传说

传说中,西域大宛国有一种汗血宝马,它有两个神话故事。

第一,这种马原本是普通的马匹,因为喝了大宛国一条圣河中的红色河水,从此成为神马。他的速度惊人,更会流淌出红色的汗水。

第二,这种马原本就是天上的神马。神马因为触犯天条被贬到人间,一旦奔跑就会流血,以示惩罚。神马被大宛国人的祖先发现,试图捕捉。它飞奔如同闪电,牧民根本就无法靠近,无法捉住。最终,他们想出一个好办法。牧民将自己养的母马放于绿洲和神马交配,最终生下了汗血宝马。这种马虽不如神马那样神骏,也远非普通马可以相比。

以上是神话。不过,血汗宝马的确存在。

汗血宝马是一种极为优秀的纯种马,是世界三大纯种马之一,具有极为优秀的速度、耐力和适应能力,堪称世界最顶尖的马,是大宛国的镇国之宝。

汉武帝时期,为了抢夺汗血宝马,大汉付出了10万人死亡的代价。让人奇怪的是,这千匹汗血宝马很快从历史上消失了,而且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汗血宝马的历史

史记中记载,张骞出使西域时,在大宛国曾经见过一种良马。这种马的耐力和速度都十分惊人,不但能日行千里,更会从肩膀附近位置流出像血一样的汗液,故称汗血宝马。张骞本想购买一匹带回国去,但大宛国不允许这种马出境,张只能放弃。

回到汉朝以后,张骞将这种神奇的宝马介绍给了汉武帝。当时汉武帝正在全力扩军备战,准备一举消灭匈奴。对付强大的匈奴骑兵,传统的大汉步兵是难以胜任的。骑兵易打难抓,就算将其击溃,也很难将其彻底消灭。匈奴骑兵只要能够逃走,用不上多久就会恢复元气,继续南下骚扰汉朝边界。

汉武帝时期大量编组骑兵,以骑破骑,编组了10多万骑兵。为了这些骑兵,汉朝大量养马,官方的马匹就高达40万匹。马匹多是多,质量却不如人意。骑兵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马,马的好坏极为重要。当时汉朝主要的马是中原马,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的传统马匹。它主要用于汉族农业耕种,体型矮小,耐力、速度、负载能力都很差,无法和匈奴人的蒙古战马相比。汉武帝时期,汉朝用尽全力引进各种优秀马种,包括匈奴人的蒙古马,青海的皓门马,四川云南的滇马,甚至新疆的伊犁马。

从张骞的描述来看,这些马种均远远不及汗血宝马。

汉武帝对汗血宝马极为向往,无奈大宛国地处今天的土库曼斯坦一带,相距汉朝太远,几乎没有商业往来,只能暂时不予理会了。

没想到汉武帝元鼎四年(公元前113年)秋,却有人将汗血宝马送到了中原。

在西域的敦煌,有个名叫“暴利长”的囚徒犯了大罪,被汉朝政府处以苦役。“暴利长”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搞到了一匹汗血宝马。暴利长很聪明,立即将马献给汉武帝。汉武帝得到此马后,欣喜若狂,不但立即赦免“暴利长”的罪过,还给予重赏。

汉武帝亲自骑马测试,结果该马极为了不起:它的速度极快,快如闪电,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它的耐力极强,适应高温和低温的各种可怕环境;更奇特的是,这匹马果然会汗血,出的汗形同血色;汗血宝马身材高大,普遍超过1米5,比当时仅有1米的中原马和蒙古马均高出很多。

得此汗血宝马,汉武帝又惊又喜。但仅仅一匹宝马,是不足以改变中原马种的。汉武帝经过再三思考,决定出重金向大宛国购买汗血宝马。

汉武帝派出100多人的使团前往大宛国,除了带着当时珍贵之极的丝绸、茶叶、瓷器和大量珠宝以外,还带着一匹纯金制作的金马,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使团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大宛国首府贰师城(今土库曼斯坦首都阿什哈巴德)。汉朝使者认为如此重礼加上大汉朝天威,大宛国王一定会同意出售汗血宝马,谁知道却碰了一鼻子灰。

大宛也是马背上的民族,向来把汗血宝马当做国宝,根本就不愿意流传到国外。其实当时汉朝也是如此,汉武帝曾下令5尺9寸以上的中原马一律不允许出国境,违者斩首。

大宛国也受匈奴压迫,大宛国王出于畏惧匈奴压力以及不愿国宝流传出去的目的,断然拒绝了汉朝使者的要求。

汉朝使者大怒,居然口出狂言,对大宛国进行恐吓。大宛国王一怒之下,将汉朝使团赶出首都。

更糟糕的是,这个使团在大宛国又被匪徒抢劫,所有人被杀,金马和礼物也被抢走。

汉武帝得知以后,勃然大怒,认为大宛国王杀使抢物又不愿意出售汗血宝马,是侵犯大汉天威,必须严惩。同时汉武帝认为汗血宝马一定要得到。

只要得到这种优秀的马种,匈奴骑兵就再也不是大汉骑兵的对手。在汉武帝的命令下,大将李广利调动数万军队发动了对大宛国第一次远征。可惜,大汉距离大宛国路途遥远,沿途人烟稀少,无法补给。在古代的技术条件下,远征大宛国进行军事作战几乎是不可能取胜的。

公元前104年李广利大军出敦煌以后,长途行军4000公里,穿越沙漠戈壁等无人区才到达大宛国境。此时后勤补给早已中断,士兵因缺粮和沿途疾病死伤近半,士气低落。李广利咬牙强攻大宛国边境城市郁城,自然毫无进展,最终大败而回。

李广利大军退回敦煌的时候,只剩下一二成人马。汉武帝得知李广利战败以后大怒,派人将李挡在玉门关外,下令谁如果进关就诛九族。

李广利无奈,只得准备第二次远征大宛。这次准备比较充分,前后预备了3年时间,调集了6万精锐骑兵。第二次远征军规模宏大,光是用于后勤支持的马就有3万匹,还有10万头牛,至于骆驼、骡子,驴子也有上万,民夫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汉朝大军杀到大宛国,接连打了几个胜仗。大宛国贵族眼见国家不保,联合起来发动政变,将国王杀死,主动表示原意献出汗血宝马,向李广利乞和。

于是,李广利从大宛国献出的上万匹汗血宝马中,精选了3000多匹,随后班师回朝。经过长途跋涉,远征军又有大量人畜死于路上。为了保护汗血宝马,李广利下令将给人遮阳的帐篷也给马匹使用。即便这样,进入玉门关时汗血宝马也只剩下1000多匹。

汉武帝得到这些汗血宝马以后极为兴奋,举行盛大典礼,为马建造豪华马厩。他还把它们命名为“天马”,并作歌咏之。歌曰:“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骋容与兮跇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汉武帝得到汗血宝马的代价是,前后两次死于远征途中的汉人士兵和民夫不下10万,大宛国死于战火的人更是数倍于汉朝。

真正的宝马

根据今天的资料,我们知道以上历史完全都是真实的。

所谓的汗血宝马,就是今天土库曼斯坦的国宝阿哈尔捷金马。

阿哈尔捷金马同阿拉伯马、英国马并称世界三大纯种马,具有极为优秀的能力。

土库曼人早在3000年前就通过驯服阿哈尔绿洲的野马,获得了这个马种。由于出身在沙漠中的绿洲,该马具有非常优秀的适应力。汗血宝马非常耐渴,即使在50摄氏度的高温下,一天也只需饮一次水,因此特别适合长途跋涉。在1998年一场赛程为3200公里、赛期60天的比赛中,54匹参赛汗血马都坚持到了终点。

除了适应力以外,它具有极可怕的速度。根据现代测算,汗血宝马是一种非常优秀的赛马,在平地上跑1000米仅需要1分07秒,堪称世界顶尖。

它还具有非常优秀的耐力。汉武帝说他“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并没有夸张。今天的汗血宝马每天最多可以行军200多公里。由于古代长度单位远远小于今天,基本可以达到汉武帝的标准。汗血宝马的最快速度记录为84天跑完4300公里,相当于从巴黎到莫斯科距离的1.5倍。

汗血宝马还是一种高大的马。今天经过改良的蒙古马高度一般在1米2左右,当年就更矮了。而汗血宝马普遍高度为1米5,而当年汉族男人平均身高也不过1米5几,马非常高大!

除去身高以外,汗血宝马外形非常漂亮。它的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体形纤细优美,再衬以弯曲高昂的颈部,勾画出它完美的身形曲线,几乎像一件艺术品。

正是由于它的种种优秀特性,土库曼斯坦民族对它极为崇拜,竟然将它放入国徽和货币之中。

汗血宝马的消亡

只是,没过多久,这批优秀的汗血宝马却从中国历史记录上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呢?

汗血宝马有种种优点,但有一个缺点。

它的弱点在于负重。由于马的体型纤细,汗血宝马长于速度,却不能背负很重的东西。对于普通民间用马来说,这也许不算大问题,对于军马来说就不行了。

即便中国古代的轻骑兵,马具、衣甲、兵器、行李,都有几十公斤的重量,如果是重骑兵负重甚至可能超过上百公斤。汗血宝马虽能够承受这个分量,但负重以后,马的速度耐力都会有明显降低,相比蒙古马也高出不了多少了。

加上汗血宝马相对比较娇气,对于饲料要求高,一旦喂养不好就很容易生病,也不太适合长期用于军事用途。

也许,这就是汗血宝马没有流传到全世界的原因。

自然,在汉朝随后百年内,多少还用到一些汗血宝马。

传说中吕布的赤兔马,就是这种汗血宝马。

只是,汗血宝马这个种群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了。

作为纯种马,一般不能随便用于杂交,必须保证纯种,所有的汗血宝马都要在最早的1000匹马中繁衍下去。

遗憾的是,汗血宝马却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少。

战马多要用骟马,以保证马的服从,这样可以生育配种的汗血宝马就越来越少。

如果能从大宛国定期获得大批汗血宝马,以上的损耗也不算是问题。

根据汉朝和大宛的协议,大宛每年提供2匹优秀的汗血宝马种马到中原。自然,这区区2匹马不足以满足实际需要,而为了新的马种再去劳师远征又不值得,只能作罢。

到了汉朝末年,汗血宝马已经基本从中国消失。唐宋时期,汗血宝马只流传在诗歌中了。

即便今天世界上包括土库曼斯坦,俄罗斯,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在内多个国家,一共也只有3000多匹汗血宝马,其中土库曼斯坦不过只有2000匹。

为什么会汗血?

对于汗血,开始的解释是这样的,一共有三种推测:

第一,近代一些学者认为,汗血宝马之所以会流血,其实是一种寄生虫的影响。中国农科院畜牧所的马匹专家研究员王铁权介绍说,“有外国专家曾对‘汗血宝马’的‘汗血’现象进行过考察,认为‘汗血’现象是受到寄生虫的影响。清朝人德效骞也在《班固所修前汉书》一书中解释为是马病所致,他认为存在一种钻入马皮内的寄生虫,这种寄生虫尤其喜欢寄生于马的臀部和背部,因而马皮在两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往外渗血的小包。不过这种‘寄生虫’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还无人知晓。”

但这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所有汗血宝马都会流血,难道每一匹都感染了寄生虫?

第二,真的是流血。有关动物专家猜测:这种现象可能是由于马匹在奔跑时体温上升,使得少量红色血浆从毛孔中渗出造成的。因为马在高速奔跑时体内血液温度可以达到45℃到46℃,但它头部温度却恒定在与平时一样40℃左右。汗血宝马的毛细而密,这表明它的毛细血管非常发达,在高速奔跑之后,随着血液增加5℃左右,少量红色血浆从细小的毛孔中渗出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马毕竟是动物,如果长期流血,马还能健康的活着吗?这个推论显然不切合实际。

现代科学家经过研究,终于得出结论。其实这种马并没有流血,它流的是很普通的汗。之所以马在高速疾跑后,肩膀位置慢慢鼓起,并流出像鲜血的汗水,是因为汗血宝马的皮肤较薄。奔跑时,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容易被看到,汗水流下来,就会被误认为是血。

另外,马的肩部和颈部汗腺发达,由赤色马鬃作为底色,就像流血。

南京农业大学的郑亦辉教授认为,“流汗如血”也许仅仅是一种文学上的形容。马出汗时往往先潮后湿,对于枣红色或栗色毛的马,出汗后局部颜色会显得更加鲜艳,给人感觉是在流血,而马肩膀和脖子是汗腺发达的地方,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汗血宝马在疾速奔跑后肩膀和脖子流出像血一样鲜红的汗。

今天的汗血宝马

时至今日,汗血宝马数量很少,价格极为昂贵,甚至是有价无市。

混血的汗血宝马,在国际市场一般售价为几十万美元一匹,比法拉利跑车还贵。

纯种汗血宝马竟然高达上千万美元,甚至有钱也买不到。

土库曼斯坦将汗血宝马当做国宝,从不出售,仅仅偶尔作为国礼赠送。

1951年,中国为了改良解放军骑兵部队的马匹,曾从前苏联引进包括顿河马在内的大量种马,其中包括52匹来自土库曼斯坦的汗血宝马。

这群汗血宝马在内蒙古锡林格勒盟的种马场饲养。可惜,由于当时中国对于马种培育的知识不足,未能建立完整的谱系管理制度,以保证马的纯种。引进的汗血宝马自然繁殖并与当地的国产马进行了杂交,虽然这样做可以改良国产马的品质,但不可避免的造成了汗血宝马的退化。短短几十年后,在内蒙古锡林格勒盟已经见不到汗血宝马了。

今天的中国官方仍然还有约11匹纯种汗血宝马,它们都是土库曼斯坦赠送马匹的后代。

而中国富豪也开始一掷千金的购买这种马,据传他们已经购买了上百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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