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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中的国军两大迫击炮(4/6)

八年抗战中,迫击炮的作用更大了。

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国军在抗战中的22个大会战中,大部分是处于防御地位,这又给迫击炮提供了很大的舞台。

在抗战一些进攻作战中,迫击炮难以发挥威力,这主要是它几乎没有攻坚能力,只能杀伤敌人有生力量,所以不能击毁日军坚固工事。

为什么迫击炮没有攻坚能力呢?一来迫击炮是高角度发射,然后高角度下落,不能平射,顶多只能将炮弹砸在碉堡之类工事的顶上,而工事顶部一般是最厚重的;二来迫击炮难以高精度炮击,因为炮弹的初速慢,出膛以后受到风力雨水等作用,可能会发生一定的偏移,一般不用于精确攻击某个目标,而用于通过连续炮击覆盖一个区域。所以理论上可以打到某个碉堡顶部,但实际上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耐心连续开上上百炮;三来,82迫击炮的威力毕竟有限,炮弹初速有限,难以穿透工事。如果依靠炮弹爆炸的威力,它的装药量仅仅半公斤,而且用的引信不是触发就是延时,一般碰到就炸,难以对工事造成很大的损坏。

不过在防御中,迫击炮无往而不利,堪称国军手中最厉害的屠龙宝刀。

八年抗战中,就火炮上,日军相对国军,数量都有压倒性优势,所以国军的长身管火炮是难以有效和日军对抗的。淞沪会战中的副旅长郭汝瑰曾经将全旅的十几门大小火炮(包括迫击炮)集中起来,试图和日军火炮正面对抗。谁知道开炮还不到5分钟,日军炮弹劈天盖地飞来,险些把全旅火炮一下子打掉,吓得郭汝瑰以后再也不敢这样搞了。

由于敌我炮兵差距太大,国军甚至被迫将炮分散开,一门一门零星使用,打炮兵游击战。或者白天不敢开炮,晚上才开炮,这都是怕被日军火炮压制反击摧毁。

在国军长身管火炮无法有效作战的情况下,国军的迫击炮却无往而不利,根本不受影响。它的机动性高,就像九一八和一二八时期一样,日军火炮很难有效压制住它。

迫击炮的部署快,开炮快,转移快,日军想要有效摧毁迫击炮的难度非常大,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迫击炮虽然没有什么攻坚能力,但它对于人员却有相当的杀伤力,弹片也可以播散几十米。尤其多门迫击炮对准一个目标一同开炮,这个目标很难躲避,只能乖乖的等死了。

整个八年抗战期间,国军毙伤的大部分日军,都是迫击炮造成的。

整个抗战的22次大型会战1117次大型战斗,迫击炮都毫无意外的参与了,至于小型战斗38931次中,大部分也有迫击炮的影子,所以迫击炮可谓杀倭第一利器。

日本兵对迫击炮的回忆资料很多。

东史郎对于国军迫击炮的回忆

敌人的迫击炮弹频繁地在石山上爆炸。位于山脚的大队总部和四中队被炮弹拨弄来拨弄去,忽左忽右地躲闪着。敌人的炮弹准确地落到他们头上,准确得简直让我们佩服。尽管是敌方,可也得佩服他们射击得准确。

敌人的了望所好像位于与我们这座山相连而又高出一段的山上。敌炮也接连不断无所顾忌地打到我们这边,使得我们无处藏身。但我们都想开了,生死在天,所以不觉任何不安,心情平静。

任务结束了。一到了出发回中队的当儿,大家不约而同他说,再稍微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后再走吧。现在马上回到中队的话,紧跟着就是战斗,剧烈的劳苦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也赞成这个建议。但轻机枪分队队长荒山伍长是个死板的人,硬坚持说:“不,现在立即出发吧。”

我们极不情愿地背上背包走了起来,有的人还在发荒山牢骚。当我们离开村子三四百米远时,后面忽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敌人的炮弹,敌人的炮弹接连不断地集中飞落下来。

我们从心底庆幸:哎呀呀,捡了条命。要不是荒山那么说,我们这会儿还正在那个村里午睡呢,那现在就不是什么火葬,而是弹葬,早已粉身碎骨了。每个人的心中都涌溢出对荒山的感激之情。敌人是瞄准火葬的烟进行集中炮击的。集中炮击持续了几分钟。我们在麦田里匆忙赶路,一个劲他说:“我们真走运啊。”

我们的野战炮哑了三天之后,野战重炮来支援了。“野战重炮来了。”这个消息传到耳中,我们都充满了得救的安心感,心情畅快,就像黑夜过去迎来了天明一般感激不已。

“野战重炮。野战重炮。”听起来多悦耳啊。它会像野兽那样,像巨大凶猛的野兽那样大展雄威,一举扫平敌人的炮兵阵地。

不久,大家期盼的野战重炮开始咆哮了。敌人很近。

黑乎乎的尘烟在那边升腾起来。

“当——当——当——”的发射音一过,炮弹立即“嗖——嗖——”地冲破气流跃过头顶,不久便“咣——咣——咣——”地在那边爆炸了。

可是怎么回事呢?炮弹的着地距离太近了,没打到敌阵,只不过白白把麦田翻了一下土而已。再怎么射也是枉然。

我们一看,原来观测班没怎么往前去,好像只在后方观测,没有充分检查弹落情况。

我们分队远离中队,在大队总部。大队总部有二中队在警备,在村庄周围挖了深深的壕沟。

敌人的炮兵好像在嘲笑我方老也打不准的野战重炮一样,将炮弹雨点般准确地发射过来。敌人的做法是对一个村落持续几分钟集中射击,然后再对下一个村庄进行同样的射击。所以,当一个村子受到集中射击时,都能预计到下面该轮到哪个村了。不过虽然能预测到,可我们没有防空壕,别无他法,只能想开点,对天上掉下来的炮弹束手以待:运气不好的就死,运气好的就活,只得听凭命运之神安排了。一旦想开了,也就轻松起来,抽着烟,等待命运之神的裁决。

我分队的人靠着土墙一边抽烟一边晒太阳。紧旁边约一丈高的地上有口井,田中去打水。六七个打水的人刚围着井喝完水,“咣——”一枚炮弹爆炸了。不知是敌兵发现了他们之后射的,还是碰巧打过来的,打得实在是太准了。尽管是敌人,我们仍不禁为他们的本事赞叹不已。幸好那六七个人喝完水就相继跑开了,一个也没死。

“哎呀呀,这真是……”田中带着侥幸的神色跑了下来,“吓死我了,”接着,他吐了一口粗气,“狗敌肯定以为我们都给炸死了吧。畜生。活该。”他恶狠狠地骂道。

我们奉命观测传令野战重炮的着弹点。我从电话旁到二中队队长之间每隔十米安排一名分队员。在我安排人手时,二中队的士兵们在拼命挖战壕。他们尽力挖横洞,以求生命安全。大家都想尽量将身体藏到洞里,以避炮弹。这种时候,感觉哪怕只往外伸出一条腿,这条腿就会被炮弹夺去。据说大队长也呆在战壕里。

是小川中队长用望远镜在最前面观测的,我分队执行传令任务,传给重炮的观测班,再传送到炮手那里。为什么观测班不上前,用他们的特种望远镜观测呢?我们觉得不可思议。

是不是他们害怕炮弹,所以不上前?

我方的炮弹仍旧是盲弹。“射程延伸一千五百米。目标左侧一百五十米,射击。”

我向下一个传令兵传达。落在距我一千五百米地方的炮弹,比黑夜里乱发一气还要糟糕。与此相反,敌人的着弹点则准确得让人佩服。这是因为敌兵早就熟悉了地形,已将准确的测定情况标在他们的地图上——尽管可以这么解释,但打得实在是准确无比,虽然他们是敌人,我们也不得不佩服他们高超的技术。

27师团小队长藤原彰的回忆

对我们中国驻屯步兵第三联队发动反攻的中国军队的指挥官,是中国第九战区副司令长官兼第二十七集团军司令长官杨森,他直接指挥第四十四军,及其所属的第一五〇师、第一六〇师、第一六二师这三个师,他们的装备优良,士气高昂。跟我们在华北地区担任警备任务时的作战对手八路军相比,跟我们在许昌、郾城地区与之作战的中国第一战区的部队相比,中国的第四十四军的装备要好得多了。特别是第四十四军的迫击炮对日军的威胁最大,当他们对我们在高地上的阵地射击时,炮弹往往从我们正上方落下,简直是无处躲避。1944 年8 月26 日和8 月28 日,我们第三中队守卫的阵地经受了中国军队发动的两次真正的攻击。特别是8 月28 日那次,是一次步炮协同的大规模进攻。中国军队以迫击炮的射击为先导,随着炮弹划过空气发出的那种“啾、啾”的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战的声音,一颗又一颗迫击炮弹呼啸着从我们头顶上落下来。由于弹道极度弯曲,所以垂直挖掘的战壕根本没有防范迫击炮弹的作用。8 月28 日的迫击炮的轰击,使守卫“松”高地的指挥班和第二小队有好几个人死伤。其中一人腹部被炸,肠子都飞了出来,最终悲惨地断了气。迫击炮的轰击在杀伤对方战斗人员的实际效果之外,还有使对方产生恐怖畏惧心理的作用。

迫击炮的轰击一结束,在“竹”高地和“松”高地的正面立刻出现了成群结队的中国士兵,沿着斜坡冲了上来。特别是在我方防线上,“竹”高地正好向着对面的方向突出,而“松”高地则是这一带一系列高地中的最高点,所以这两个高地成为中国军队重点进攻的目标。

中国军队的冲锋紧接着炮击的结束而开始,这跟训练操典完全不一样。按照训练操典,从炮击结束到发起冲锋有一个较长的间隔时间,可以利用这个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进行狂风暴雨般的射击,击退进攻的对方军队。但如果这样作战,我又担心我们的弹药存量是否充足。

国军方面的回忆

第一次长沙会战中参战的钱庆杰少尉,当时是中央军第4军90师直属迫击炮营第3连少尉排长,他回忆当时参战写道:抗日战争爆发后第三年,即一九三九年夏天,我在当时的中央军校毕业,便踏上征途,投身到抗日战争的最前线去。我那年刚刚十八岁,从此,金色的年华,黄金般的岁月,便在那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度过。

部队进入湖南省到达汨罗江边的平江,这是第27集团军总部以及27军军部驻地(杨森部)。部队换装,更新了18门迫击炮及大量弹药。武器是崭新的,配有先进的测距,测向仪。这是步兵随伴炮,最大射程高达5000米,最小射角45度,它弹道高,可做超越射击,消灭死角,适用于山地战,是不错的武器。当晚部队露营,这里是一片丘陵地,生长着大片灌木林。夜深了,大地沉睡了,只有不远处的沉闷炮声和清脆的机枪声,不时划破这寂静的夜空。连队里一片紧张严肃的临战气氛,连队干部忙着布置检查工作,炮手擦炮膛,擦拭仪表,上润滑油,擦拭弹药和查看引信药包……战斗即将开始了。

师指挥部下了拂晓攻击命令。我营奉命配属第一线主攻团以炮火支援步兵,向桃林外围之敌发起攻击。

桃林,位于粤汉线上,汨罗以北。这里丘陵起伏,地形复杂,湘北战役中,敌人为了确保侧翼安全,在这一带修筑工事,设置据点,组成了纵深防御体系。攻击开始了,步兵分进接敌。敌人凭借地形和工事,居高临下,组成浓密的火力网。敌人的重机枪和歪把子机枪喷吐着子弹,并有掷弹筒配合。在敌火力下,主攻团攻势受挫,遭到了伤亡。

根据团指挥部所命令,营长命令我连投入战斗,向步兵提供炮火支援。在连长指挥下,全连迅速进入阵地。射击准备完成之后,我排第五第六炮奉命试射。咣咣两响,炮弹超越了阵地前山棱线飞向目标,两发炮弹一前一后仅仅夹住了目标。通过观测,修正了射向、射距,开始第二次试射,求得了射击诸元的正确数据。

试射完毕,连长下达效力射命令。排长复述后,命令迅速传到各炮班,随着炮长们“预备——放”的口令,一声巨响,六发炮弹飞出炮膛,它带着中国人民对敌人的仇恨,中华民族驱逐侵略者的怒火,在敌阵爆炸,火光一闪,烟柱腾空而起,炮弹命中目标。连续射开始,炮弹一发接着一发。步兵部队抓住战机,准备迅速接近敌人,发起冲锋,解决战斗。

这时,我营营长带领第一,第二两个连,从待命攻击线跑步投入战斗。士兵们扛着炮筒,背着座盘,肩扛炮架,弹药兵挑着炮弹箱,个个汗湿如淋,气喘如牛。这样,全营18门迫击炮集中射击,群射(炮弹落点成梅花形),纵深射(成直线形),榴弹燃烧弹瞬发延期(定时),炮弹冰雹似的飞向目标,敌阵地上一片浓烟烈火,有效地达到了压制敌人,摧毁敌人火力点的目的。

副营长在营指挥所下达炮火延伸射程的命令,步兵即冲锋了……主攻部队迅速拿下了敌人据点,占领了制高点,护旗手把一面军旗插上了山顶,它在硝烟中迎风飘扬。看到这情景,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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