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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实录(96)

当有人提到彭德怀说过“陈云对经济工作是摸得熟的”,康生就插话:“他先讲一套缺点,然后慨叹:现在看来还是陈云对经济工作摸得深。他这话不是拿陈云比先念、一波,而是指毛泽东同志不行。这是挑拨。”当有人讲到彭目空一切,瞧不起人,康生插话:“他以反毛泽东同志为荣。”

当王震说他承认彭德怀是一个民族英雄时,康生插话:“对民族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英雄豪杰,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领袖毛泽东同志是可以领导的。如果不是在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马克思主义的领导下,也是不能成为民族英雄的。”

8月3日下午,康生在第四组作了长篇发言。他摆出理论权威的架势,一开头就讲经济学,讲联共党史。极有深心的是,他把彭德怀、张闻天和布哈林相提并论。他说:“苏联在革命胜利10年后出了布哈林右派,我们胜利10年后出了彭。张右倾路线。我们现在的情况、条件、环境与苏联1928年不同,但涉及的问题,也是工业发展速度与农村集体化生产的问题。”

前述康生把当年斯大林批判布哈林的两篇文章摘录了几段,送给毛主席,说是“可供我们这次反右倾斗争的参考”。斯大林说:“正因为我国所有的困难是高涨过程中的困难,而不是衰落过程。停顿过程的困难,所以这种困难对于党也就不应当有什么特别的危险。”“为了克服困难,首先就必须打破右倾危险。”“机会主义者的惯用手段,就是借口说在实行正确政策时有过火行动,而要求取消这个路线,用机会主义路线来代替这个路线。”这些话,康生当然认为当时毛主席是必定听得进去的。

在小组会的长篇发言中,康生也讲斯大林的这些意见,也引叶尼塞河上的渔夫为例,说在大风浪中不要灰心丧气,而要鼓足干劲勇往直前。斯大林讲到了机会主义者想用机会主义路线代替正确路线;康生也说彭德怀和张闻天,“他们的言外之意,是否有改换中央委员会的领导或改换主席之意呢?令人很怀疑”。因为彭信中提出要“明辨是非”,“一般的不去追究个人责任”。张闻天的发言说:“挡住了‘共产风’的人,现在证明是有的。”

《简报》刊出记录稿上加的这两处着重号,可以看出康生的深心:“一般的”不追究,个别的还是要追究,可以解释为要追究毛泽东的个人责任。“现在证明”的,是已经有了比毛泽东更正确的人物了。这样掀风鼓浪的发言,对大家有怎样的刺激作用,就不必说了。

8月4日,康生在小组会上又大谈了一通理论:我谈点经验主义的问题。

经验,是个好名词。我们不是也说建设中有缺点是缺乏经验吗?照马克思主义者的看法,“经验”是包括人们社会实践的全部总和,人们对于客观存在是通过感觉来认识的,但是客观存在并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对于经验的看法,一种是唯物的,一种是唯心的。唯心主义者认为一切事物是通过我的经验而存在。他们认为环境与自我、非我与自我是不可分离的,必须联系在一起;他们认为如果客观存在离开了感觉,或者不存在,或者即便存在也不可知。不是存在第一,而是自我第一,客观存在成了第二性的。

哲学史上有唯物主义经验论和唯心主义经验论。不是经验不好,而是你用什么世界观去看经验。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既反对唯心主义的经验论、唯我论,也排除马克思以前的唯物主义经验论者的轻视科学理论的片面性;既认为感性经验是一切认识的基础,也承认“理性认识”的重大作用;既重视实践,也重视理论,并把二者统一起来。我看这次彭、张提出的反党文件,很清楚是有个人目的的。为什么只喜欢缺点而不喜欢优点?这是从他们的世界观出发。彭德怀同志的经验主义,其实质就是唯我主义。他们心里想:你们过去整我,这次你们可犯了错误,报复的时机已来到了,利用庐山会议,要狠狠地进攻。他们把一切事物都集中在唯我这一点上。惟我独尊,就是唯我主义。彭德怀同志要先把自我与右倾路线错误分开,把错误当做客观存在,把个人问题丢开。希望你先别想国防部长、军委委员等个人得失,先想如果照彭、张的右倾错误路线搞下去冲国会成什么样子,对社会主义会有多大害处?康生这番讲话,为批判彭、张的理由涂了一层所谓“理论”色彩,也确有些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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