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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实录(91)

问题不在同赫鲁晓夫之间的争论,而在上庐山之前,彭德怀和张闻天都去过东欧,都经过苏联,彭德怀还同赫鲁晓夫碰过面。“是不是从外国取了经回来了?”这正是讨论时,有人射向彭德怀的一枝恶箭。后来回到北京,9月份开的军委扩大会议,就正式变成“里通外国”的问题了,张闻天在外交系统的批判大会上,也遇到同样的责难。“里通外国”,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罪名。

康生是会议中最积极的分子之一。8月3日,他将《斯大林论苏共党内的右倾危险》两份摘录(1928年10月和1929年4月的两个演说)送交毛泽东,“可供我们这次反右倾斗争的参考”。他还将列宁引证恩格斯在一封信中提议把国家一字改成“公团”(德文这个字与法文“公社”相当)的话,说,“不仅我们的农业合作社可以叫做‘人民公社’,即‘中华人民共和国’也可以叫做‘中华人民公社”’。

斯大林当时同“布哈林集团右倾机会主义反对派”的分歧,正是在工业发展速度、农村政策以及城乡结合形式等方面。斯大林认为当时苏联面临的困难,“是高潮过程中的困难,是发展过程中的困难”。他讲了遇见大风浪时渔夫的故事:“一种渔夫,一遇见大风浪,就灰心丧气,叫苦连天,使自己队伍的精神颓废。”斯大林说:“其实我们中间是有两条路线的。一条是党的总路线,是我们党实行的革命的列宁路线。另一条路线就是布哈林集团的路线。”如果在党内“容许右倾分子自由存在和自由活动,而这些分子是企图使党废弛,企图腐化工人阶级,企图使我们的政策适合‘苏维埃的’资产阶级的胃口,并这样来在我国建设事业困难面前投降的——如果我们容许这一切,那就会是说明什么呢?这不就会是说明我们想渐渐消灭革命,破坏我国社会主义建设,逃避困难,把阵地让给资本主义分子么?布哈林集团是不是懂得,拒绝反右倾斗争,就是叛变工人阶级、叛变革命呢?”

此件,毛泽东没有加批语,于8月4日只批“印发各同志”。也可能是对斯大林其人及其当年作为持某种保留态度。但既然印发了,康生就可以借布哈林来批斗彭德怀了。他在后来的小组发言中,果然提到布哈林。

这些批语及其文件,真也如同机关枪和迫击炮一样,发到参加全会的160多人的手上,至于子弹和炮弹,每个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是现成的,还可以互相供给。于是从8月3日到15日,“向着庐山会议中的右派朋友们(那五六个人),乒乒乓乓地发射起来”!

揭发批判“军事俱乐部”(上)

8月3日起,按照毛泽东讲话精神和常委会定的基调,6个小组进人揭批“军事俱乐部”的新的阶段。4日晚上,听到常委传达尤其是林彪的讲话之后,当然更深入到“实质性”的问题:“武文合壁”,有计划、有准备、有组织、有目的地反党、反中央、反毛主席;要按照“右倾机会主义”的面貌改造党;彭德怀这个人是伪君子、野心家。阴谋家;历史上一贯犯错误,同毛主席三七开,这次要算历史总账。

可是,不少人在揭批那些“实质性”问题之前,还是讲了一些心里话。

8月3日第四组(彭德怀在这一组)会上,董必武说,他因事于7月23日回到北京,同陈毅、王稼祥、刘澜涛几个同志谈过,彭德怀的信只是有几个论点不大对。下山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路线、方针问题,根本没想到谁对总路线有什么动摇。对于1958年大跃进的成绩,自然不是每个人都感到的,而人们感触到的只是粮食、蔬菜、副食和某些日用品的紧张。

杨勇说,他8月二日下午才上山。从小参加革命、参加军队,就在彭德怀领导下工作,很尊重他,怕他,又不大怕他。对他的思想。工作作风是有意见的。他经常骂人,我在团里工作时,挨过两次骂。他同我们说,高级干部觉悟高,骂,有什么了不起,他就不骂战士。去年军委扩大会议,我指名贴了他的大字报,可是他后来表示,杨勇提意见是善意的。杨勇认为彭德怀有两大包袱:一是自以为忠心耿耿;二是自以为功劳大。关于大跃进的看法,杨勇以下意见当时有代表性:大跃进同打仗的道理一样,不能没有伤亡;胜仗越大,伤亡也相对增大。如果对大跃进一大堆批评,对勇敢作战部队扣一大堆帽子,这就会瓦解士气,没有人再勇敢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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