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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实录(103)

接着谈同黄克诚同志的关系。黄是南下后湖南的省委书记,我在他领导下工作3年,感到他谨慎、朴素,印象很深。我调北京后,每年到他那里看望一二次。最近一二年来,工作忙,没去过。18日晨恩来同志召开大会前,接到小舟电话,约我去看望黄老。我去得较晚,小舟、周惠已在,大概谈了会议中的压力问题。彭德怀与黄克诚住同一所房子,去开会之前,彭走进房来,谈到他的信,黄提了一下:“你的信问题很多,漏洞很多。”(有人插话:不是漏洞很多,是观点一致)彭说:我的信是独立创作,假如你来了,我会跟你商量一下。

23日听了毛泽东同志的讲话,思想很震动。才知道彭德怀的信是严重政治性问题。那天晚上我在小舟、周惠处,大家心情沉重。小舟一下不能转过弯来,还说问题是不是那样严重?我的思想比较混乱,但问题到底怎么样,也不太清楚,感觉要经过斗争,才能解决问题。小舟情绪有些紧张,打电话约黄老谈谈,我们三个就到黄那里去了。黄说:“你们不要紧张,彭的信是有问题,你们的错误应该检查。”后来又扯到湖南粮食问题。正要走,彭德怀进来了。房子里凳子不够,我们都站了起来。彭说:“我的信是写给毛泽东同志看的,不是要他发的。”讲了一下当天毛泽东同志讲话以后散会出来,他们碰到时谈话的情况。这时我心里有些紧张。听彭谈了几句,大概十点多钟,我们就走了。这种行动是会引起怀疑的。30日毛泽东同志又找黄克诚、小舟、周惠和我谈了一次话。

我在庐山的思想过程大体如此。对彭德怀的信,有两个阶段:23日以前是共鸣;23日毛泽东同志讲话以后,我列席了31日的常委会和8月1日常委会,听了常委同志对彭的本质的彻底揭露,我才知道彭是怎样一个人。

一年多来,我担任了毛泽东同志的兼职秘书,中央会议参加得比较多,毛泽东同志也多次同我谈话,对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指示、精神,应当了解得较多的。但是由于自己思想上的右倾根子,在这次大风浪中严重摇摆,对去年大跃进,对伟大群众运动泼冷水,错误是非常严重的。这点非常痛苦。

毛泽东同志这次一共和我们谈了五次,为了教育我们,用心很深。但到8月1日那次谈话,我还向毛泽东同志说,去年1070万吨是否少一点为好,可见我之顽固、动摇到何种程度。当时他严厉批评了我,说我斤斤计较。现在我对彭信的看法同大家的认识是一致的,这是对大跃进的攻击,对总路线的攻击,对党、对中央、对毛泽东同志的攻击。

我这一次的动摇,根本的问题是:我虽入党时间比较长,但我是一个未经过很好改造、地主家庭出身的知识分子,特别是没有经过群众运动的锻炼。不要说在广大群众中,就是在这次会议上,也没有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上,同“左派”同志呼吸与共。

我平时在工作中,看困难的一面多一些。最严重的是常自以为是,对总路线实际上没有一个完整的了解。总路线的根本问题,是发动群众,鼓足干劲的问题,多快好省是与群众路线分不开的。只有鼓足干劲,发动群众,才能力争上游。自己总觉得多快与好省有矛盾。自己在这方面是并不通的,对总路线这个根本的问题,体会得很不够。对数量与质量的问题,也还没有完全通,认为可以在今后计委的会议上再去解决。特别向鹤寿同志提一下,去年钢材与钢是不大成比例的。钢今年上半年比去年同期增长66%,而钢材只增长26.2%。第一个五年计划钢的成材率是79%,而去年是56%,今年上半年是67%。(这时还讲这些具体问题,可见我的“顽固立场”)

最后,我说:我诚恳接受同志们的帮助,愿意进一步作检讨。我说完以后,小组共有15位同志相继发言,对我提出批评和问题。据《简报》的综合,他们的意见可以概括为这样4点:

1.说我开始暴露了一些思想,有进步,但暴露得很不够,检查得很不深刻,没有接触到根本的本质的问题,对我的发言是不能满意的,还不能过关。

2.说我的错误归根到底是个立场问题。庐山会议是大是大非的斗争,在这个斗争中我是站在错误的一面的,已经离开总路线走得很远了,而且已上了反总路线的阵,已陷人“军事俱乐部”而不能自拔。在这方面我还没有划清界线。

3.说我骄气很重,态度傲慢、狂妄,目空一切,有对抗情绪,怨气很大。自以为颇有先见之明,但没有被重视,被接受。还有人说我有宗派情绪,什么插红旗的省指湖北问题多,插白旗的省实际上是指湖南问题倒少。

4.说我的检查总纠缠在一些具体的枝节的问题上,对思想、活动躲躲闪闪、含含糊糊、零打碎敲,态度不老实,不诚恳。还说我听了毛泽东的两次讲话,毛又找我们谈了3次,我又列席了两次常委会,小组对我又花了很多时间,可以说是苦口婆心,仁至义尽了,应该放下架子,老老实实把思想活动和盘托出,站在党的立场,划清界线,彻底检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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