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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化英雄?贼喊捉贼!

民间对于官方几十年来所树立的所谓英雄、典型、楷模产生越来越多的不信任。

内地近期有关历史人物的风波不断。先是央视主持人毕福剑一段“辱毛”言论被放上网,毛左一片声讨,央视随后将其停职;继而,军旅作家王树增在电视台录节目听闻主持人问及如何看待网民质疑黄继光真假,竟至大怒;其后,又有某企业卷入涉嫌侮辱志愿军英雄邱少云事件,同样掀起网上论战。

这几起事件是近年来中国民间对官方历史说教持续祛魅和解构的直观表现。民间对于官方几十年来所树立的所谓英雄、典型、楷模产生越来越多的不信任。以至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官方媒体一直为邱少云等人公开辩护,批评网民丑化英雄、侮辱英雄,歪曲历史、恶搞历史,“不尊重英雄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不过,这话由中共官媒之口说出来,才是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让全世界笑掉大牙。今年是抗战胜利70周年,一股关怀抗战老兵的热潮在民间兴起,更多让人愤慨心凉的事例也被挖掘出来。有些国民党老兵当年在抗战期间出生入死,身负重伤,落下终生残疾,却只是因为“国军”身份,在中共建政之后遭遇无休止的审查、批斗、劳改,有的先后三次入狱,累计坐监二十多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没有得到应有的公正待遇,一些老兵八九十岁了却仍然靠捡垃圾、摆小摊甚至乞讨来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要说到丑化自己民族的英雄、侮辱民族的英雄,还有比这更过分的吗?众多的抗日神剧,八路军、游击队如有天兵天将,手撕鬼子,手榴弹炸飞机,一箭射死一串日本兵……要讲到歪曲历史、恶搞历史,还有比这更无耻的吗?有些官方人士人听到质疑黄继光的声音就怒不可遏、义愤填膺,那么当年那些用实际行动把抗日英雄打成反革命的人,又该如何追究呢?如何给这些抗日英雄讨还公道呢?伟光正的英雄们听到这类问题,向来是自觉三缄其口,低头绕路而行的。

且不论是国军英雄,就是中共自己阵营的老兵,譬如有些志愿军士兵,目不识丁,参加完朝鲜战争退伍还乡务农,带着身体里残留的弹片贫病缠身、孤独终老。那些曾经被美军俘虏过的更惨,回国后不仅得不到抚恤,反而被贴上叛徒标签,遭遇与“国军”士兵一样的被审查、批斗的命运。

民间对于邱少云、董存瑞、毛岸英等人的解构和去崇高化,并非偶然。首先是源自民间对于朝鲜战争正义性、正当性、必要性和历史影响有了重新认识。朝鲜国内老百姓的悲惨生活、金家王朝的残暴统治和流氓本质,以及中朝多年来建立在无偿援助基础上的非正常关系,也都引发了中国民众的吐槽。既然无力改变,公众就将其娱乐化,就如同对金正恩的种种戏谑恶搞一样。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中国民众对于官方在历史问题上多年来积累的谎言和欺骗,逐步萌醒,物极必反,众多历史人物就首当其冲成为被怀疑和质疑的对象。

中国人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视民族英雄的民族。历朝历代,都大力褒奖为国尽忠的英烈人物,包括追赠封号、封妻荫子、树碑立传、庙祠崇奉、典礼祭祀等等。譬如清朝就有配享太庙、入祀昭忠祠、建立专祠、封赐公侯伯爵位等制度,有的制度被民国政府继承,台北至今也还有忠烈祠,祀奉为国牺牲的将士英魂。相形之下,中国大陆的某些做法,实在让人齿冷。

所以,对于中共官方而言,与其抨击网民忘记历史、丑化英雄,不如正人先正己,先还上自身在这方面的欠账。没有实际行动,光靠“口头轰炸”,只能是适得其反,加剧公众的抵触情绪。其实,官方也并非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只不过是欠账太多、太深,一旦真要还债,恐怕许多基础性的东西都要被动摇了。但是,如果以此为借口一拖再拖,只能是越拖包袱越重,到头来还债的代价也越高,累积的“历史利息”甚至会压垮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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