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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民企处境可能会更困难

中国经济严重泡沫化了。有三个指标可以说明经济严重泡沫化了。一是人民币长期“内贬外升”,二是货币长期宽松而利率高昂,三是M2巨幅膨胀。

资产市场不泡沫化,货币的对内价值与对外价值应该同方向变化;没有资产市场对于货币的强力吸收,不会出现货币长期宽松而利率高昂的情况;M2巨幅膨胀,说明同一笔钱被无限借贷,债权债务链被无限延长了,庞大的存款从而被派生出来。

泡沫化、高杆杠化,出路只可能是去泡沫、去杆杠,承受并接受经济下滑。无非是选择急剧下滑,还是缓慢下滑。当然,中国经济下滑还有世界经济整体处在下行通道的缘故。

然而凯恩斯主义者不这样看问题,他们认为,可以用政府的刺激政策避免经济下滑。殊不知,这种短期的救急反而会进一步伤害经济的长期增长潜力,更伤及民营企业的生存环境。

其一,经济下滑是因为本来就相对过剩了,再用投资去刺激经济无异于消灭财富。

我们熟知财富是增长的结果,却不知反过来也是对的。没有财富的积累,我们的需求就会还是停留在对于食物、衣服的低层次需求上,就没有对iphone、出国旅游等的需求,经济就会缺乏新的增长点。这正是工业革命前缺乏现代意义上的增长,而工业革命后经济增长、财富积累、结构复杂化同步进行的缘故。因此消灭了财富,就降低了经济的潜在增长率。

千万不要以为,亚洲金融危机后政府的需求刺激发挥了作用,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同样发挥作用。此一时,彼一时,因为加入WTO经济进入了上升通道中,这使得危机期间刺激政策下所建的基础设施排上了用处,但是现在是世界经济整体处在下行通道中,现在必须考虑建成的道路未来上面有没有车跑。或许有人要说,罗斯福新政不是让美国经济走出“大萧条”了吗?但是今天严肃的经济学研究表明,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其二,这种做法会造成一种恶性循环:政府债务负担越来越重,私人投资会被挤出。

上世纪七十年代,面对经济滞涨,在西方有里根、撒切尔夫人推行减税、国企私有化、放松管制,在东方有邓小平推动市场化改革(向民营方向走,并放松管制),从而让世界经济走出滞涨,走向繁荣。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其实任何情况下这些都是发展经济的必由之路。政府债务增加,税收终会增加,私人投资被挤出,当然会损害经济的长期增长潜力。

在中国,政府的刺激政策或多或少会变成补贴国企,剥夺民企。除了大项目多会直接落到国有企业身上,造成不平等竞争之外,税收的增加最终也会更多地由民营企业来承担。

中国大量实行间接税,其税负是可以转嫁的。很多国有企业集中在产业链的上游环节,实行行政垄断,其价格也是行政垄断定价,往往是偏高定价,典型的有中石油和中石化。由于对这些企业产品与服务的需求缺乏弹性,这些企业的税收负担主要转嫁给了中下游的民营企业和消费者。税收问题不容忽视。刺激经济的同时,还在不停增加油品消费税,可见一斑。

经济下行,企业间的债务问题会严重,资金链紧张或者断裂,经营困难便难以避免。

指望银行系统能够满足广大中小民营企业的融资需求是不现实的,所以需要金融自由化。但是金融自由化是有前提条件的,最重要的条件是严格的产权保护、良好的法治和开放的舆论环境。然而这些都不是一日之功可以实现的。这些条件不具备,金融自由化的步子不可能快,快了也未必有好结果,开始快了最终也会慢下来。

应该看到,政府正在进行简政放权、开放市场准入的改革。但是只要坚持国有经济主体地位不改变,那么行政垄断就不可能真正放弃。

老子曰:“治大国,若烹小鲜”。唐玄宗对此注释道:“小鲜,小鱼也,言烹小鲜不可挠,挠则鱼溃,喻理大国者,不可烦,烦则人乱,皆须用道,所以成功尔”。保护产权,推行法治,放松管制,开放舆论,民营企业处境才可能真正改善,经济也才可能真正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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