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我为什么想搬到台湾住?

每次一出事,一些无可奈何生之迷茫的事,比如雾霭、比如毒牛奶、比如苯水……就会想移民的事。

移民去哪里呢?

这是个问题,欧洲、美国、澳洲……地方当然是好,但是一个穷写字的,一是没有那么多钱,动辄上千万的资金哪里付得起,二是我想象不了像我这幺一个爱热闹的人能住在一个荒无人烟的郊区的里每天学着做饭,等着看天黑,不懂英语又找不到工作,亦舒在温哥华也在给香港写稿子,最牛逼的中国明星去了美国也只能开餐馆,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原是一个媒体精英,后来移民去了加拿大,因为实在太寂廖了,他有一次突然晚上打电话给我朋友说他喝醉了酒,就想和人说话,实在是闷得快疯了——这越洋电话费,可够买好些啤酒了。

我住广州,其实最现实移民目标是香港,每年因为工作的缘故,我经常去香港,对香港的文化与风俗都非常熟悉,没有陌生感,香港最吸引我的是两点是气氛自由,起码可以浏览国外的网站,自由通顺地上FACEBOOK,那种与世界同呼吸的感觉确实是太爽了,另外一个是生活方便,到处是好吃的茶楼小馆子,前几年,我有个朋友移民到香港在著名马湾买了房子,马湾是香港的一个离岛,离中环只有半个小时的船程,可真算是个世外桃源,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可以看着大轮船在你家阳台下走来走去,她拼命游说我快点移民来香港,我当时真动心了,因为马湾的房子不贵,努努力似乎可以实现,可是过了两年我们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因为她买的那间小房子已经涨到六百万港币了,再大一点就要上千万,实在涨得太快了,香港居,真是大不易。

香港移民梦破了,我又开始发移居台湾的梦。

这个梦是去了一趟台湾后才开始萌发的,飞机一落地台南,我就觉得此地与自己的呼吸特别相宜,人人都软语糥言,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一切都有点旧旧的,哪怕是个普通的牛肉面铺,壁上的照片也在说五零年代八零年代我们如何如何,小时候喜欢吃的牛肉面店到了自己结婚生子以后还在,这让人产生一种安稳感,觉得好像一切都不会变,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期待,当然我们都知道天长地久是幻觉,但是在变幻的世界里,有一家存在着三四十年的牛肉面店确实会让你更安心一点,一切不是随时会走,一切不是随时会垮。这种随时会变的感觉在剧烈变化的大陆实在是太强烈了,你看,我喜欢了三四年准备永远光顾下去的家附近的地中海式有沙发有好音乐的小酒馆,上个周带朋友想去光顾时发现已经关张了,不用说,一定是房费涨了,老板付不起价钱,飞速发展的中国大陆是真的连一个价格相合的小酒吧都容不下了,只剩下跨国公司旗下的连锁企业,冰冷的柜台,统一的价钱,这难道不是令人沮丧的人生么。

在台湾呆了那几天,我几乎没有讨厌台湾的地方,最有趣的感受是去台北总统府,我是真没有想到所谓的总统府真的这幺小,原以为得阔得跟天安门似的,可是真的只有那幺小小的一块地方,旁边还有挨着琼瑶小说里常常出现的北一女中,那些从小看的台湾散文里的地标一一出现在眼前时让人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茫然,走在凯达格兰大道想起朱天心笔下那些佻达的少女,对于我们这一类吃着台湾的文学奶水长大的七零后女性来说,台北像是一个久违的老友,一切都既熟悉又陌生,我们朝圣的地点是西门町附近的‌‌“明星咖啡馆‌‌”,那些俄罗斯风格的碗碟,几乎每张桌子都坐过我的偶像,三毛、黄春明、林怀民、白先勇、陈若曦、楚戈、方明、刘大任、王祯和、陈映真,《现代文学》、《创世纪》、《文学季刊》,耳边响起的白先勇先生书里的句子:‌‌“台湾六十年代的现代诗、现代小说,羼着明星咖啡馆的浓香,就那样,一朵朵静静地萌芽、开花。‌‌”

我喜欢台湾的乡土,也喜欢它的亲切,它像一个走得有点慢性格有点慢的姑娘,亲切温婉带着民国时分的忠厚义道,叫人念念不能望怀,只想和她日夜厮混在一起。因为有了这个邪念,做为一个俗套的大陆人马上开始一路打听台湾的房价,高雄的房价是低到离谱,几十万一套楼,而八千块已经可以士林的天母区租得大公寓,二百多万已经可以台北买到房,这个价钱可以在桃园买复式,且是有海景的豪宅。一路走一路畅想,咱买得起台湾的房子就有了移民台湾的奢望,对一个写稿的人来说,台湾有着最适宜的生活条件,缓慢悠闲的生活,宁静的街道,巨大的诚品书店,热闹的西门町夜市,就算守在家里也能看看小S和康熙,做为一个写稿的人,还有什么比得上台北的小巷子给你的诗意的栖息呢。

从此移民台湾的梦就在心里种了下来,不过,这个持续三四年的梦最近被同事打击了一下,她说到大陆人移居台湾的惟一可能性就是跟台湾人结婚,我想了一下,这好像不太可能。算了,好在有多次往返,就让在台湾生活变成我生活里的一个小小的梦想吧。

所谓梦想,不就图做的时候爽么,实不实现倒在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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