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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币是金融创新还是泡沫?

最近三年来什么东西升值最快?白银?古董?还是稀土?这些虽然升的很快,但比起本文要谈的东西,还差远了。一种叫做比特币(Bitcoin)的东西,在三年的时间里,升值了上万倍。

故事要从2009年说起,一位化名叫中本聪(Satoshi Nakamoto)的程序员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描述了一种基于互联网的全新货币形式,这种货币脱离了中央银行,甚至都不需要银行系统参与,只要你的电脑接入了互联网,那你就可以自由的将货币转移到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他将这种货币命名为比特币(Bitcoin,缩写BTC)。有趣的是,神秘人物“中本聪”可能只是一个代号,因为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关于他的信息就只是那篇文章。

比特币的革命性创新是,不再有一个中央银行来负责货币发行,比特币是整个网络一起创造出来的,速度是每十分钟创造出50个新的比特币(目前已经减半为25个),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眼泉水,水流速度是恒定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最后的比特币将于2140年被创造,届时总的比特币将达到2100万个。这是这种货币的供应总量上限,连设计者都无法改变。好在比特币可以被分割到小数点之后8位,因此作为交易是足够了。

我第一次知道比特币是在2010年,那时候比特币的价位才几个美分,但是我就像多数人那样,看完这个信息,立马就把网页关了,比特币这三个字在我脑子里停留的时间还不到10秒钟,那时我可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XX币,估计又是什么骗人的玩意儿。然后我就错过了最佳的一次赚钱机会。真正让我开始关心比特币,是在2011年的夏天,那时候比特币价格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从几个美元涨到30美元,然后迅速下跌,我购买的第一个比特币,好像价格是125元人民币。

2012年底,比特币产量减半了,这是近期比特币价格暴涨的基本面因素之一,另一个重要因素是,老百姓对于纸币的信心正在逐渐降低。塞浦路斯金融危机让比特币大出风头,那些信任政府的人忽然发现,原来政府才是最大的强盗,直接从你存在银行的存款里扣钱,而你拿他毫无办法。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将存款转化成比特币,政府确实没办法查封你的比特币,美国人想封维基解密的比特币账户,至今都没有成功。

比特币最初的玩家是一群被称作“极客”的人,人数非常稀少,极客用来形容对计算机和网络技术有狂热兴趣并投入大量时间钻研的人。极客就像是宗教信徒,对于技术有着强烈的信仰。比特币的早期信徒坚信比特币未来必然能抗衡主流货币。

但现在,随着比特币价格大涨,越来越多的普通投资者正在涌入这个市场,可问题来了,他们之中的多数人其实并不知道比特币是什么东西,他们只是听说这个东西会涨,所以就投钱进来,想要参与财富升值的过程,他们对比特币其实是没有特殊感情的,对他们来说,比特币唯一的价值就是能上涨,其他都不重要。

同一件东西,对于不同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价值,对于某些狂热支持者来说,比特币就是一种信仰,是不允许任何人进行诋毁的。在他们面前谈论比特币是不是个泡沫,就好比在基督徒面前谈论上帝是否存在一样可笑。但是对于近期加入的大量新人而言,只有当比特币价格能上涨,这东西才是英雄,如果不能涨,这东西就是狗熊。只要价格下跌,他们抛弃比特币的速度会比你想象的快得多。问题来了,支撑比特币价格的人,并非是那些狂热支持者,而是新加入的人。狂热信徒早就已经满仓了,现在更有可能减仓而不是加仓,只有新人才会奋不顾身的在高位接盘。

让我们回想一下互联网泡沫,看多者认为互联网是一种改变人类的新发明,这一观点无疑是正确的。但即使是如此革命性的新发明,只要价格太高,早晚还是会跌下来。这并不意味着互联网的死亡,只是表明:好东西也要有好价格。最终比特币会被炒到一个极高的价格,然后就是大崩盘,但这就像大浪淘沙,只有真正对比特币有信心的人,才会筛选下来。

有人可能会说,比特币是一种货币,并不是让你们炒作投机的。那么我们来看看比特币的货币属性。由于比特币的特殊属性,它天生就容易造成通货紧缩,经济学上有一个劣币驱逐良币的“格雷欣法则”,格雷欣是英国伊丽莎白时期的货币铸造局局长,他发现老百姓总是将含金量高的货币囤积在手,而将含金量低的货币花出去。货币的一大主要功能就是流通,可是良币正因为质优,反而没人愿意去流通了。最后,良币将被驱逐,市场上流通的就只剩下劣币。

比特币由于总量一定,产出率非常低,要到100年之后,全部的2100万个单位才会完全创造出来,也没有负责印钞票的中央银行,换言之如果用比特币来交易,肯定不会发生通货膨胀。但是,如果比特币月月升值的话,谁还会傻到用比特币来交易呢?大家都准备囤积炒卖了,时间一长,不会再有比特币作为交易媒介,于是比特币就被驱逐了。

就以我自己的经验为例,我从2011年8月开始支持比特币支付购买我的电子书,我接受的兑换率是1:100,即一个比特币等价于100元人民币,随着比特币价格的走高,没人再给我支付比特币了,此前比特币价格在50元人民币的时候,我收到的币占总数的90%。也就是说,只有当比特币成为劣币,人们才有花出去的冲动,当她成为良币,人人都准备囤积居奇,没人愿意花出去。所以我很怀疑最近那些支持比特币支付的商家们,他们到底能收到多少比特币?当然,他们其实也不在乎能否收到比特币,只要他们声明愿意接受比特币,就会吸引眼球,至少是吸引比特币支持者的眼球。

如果比特币继续上涨,那么它的货币属性就会越来越弱,如果比特币价格下跌或者横盘,那么人们才会使用比特币进行支付。可此时那些奔着赚钱而来的人就会失望而流失。这怎么看都是个悖论。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关于比特币的看法仍然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支持者把这当做信仰,反对者认为这不过是另一个郁金香泡沫而已。虽然郁金香泡沫早就破裂了,但留给荷兰人的是庞大的郁金香产业,至今荷兰仍是郁金香出口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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