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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企的利润何处去?

早在1994年,鉴于国企的经营状况异常困难,亏损严重,有关部门决定,国企的税后利润暂停上缴财政。这一暂,就暂到了2008年。此时,国企、央企大赚其钱,已有数年。央企用这巨额的利润,做了些什么?

一是发放职工的工资、福利。《京华时报》2011年5月9日的报道说,中海油职工平均年薪38.67万元!2010年,中石油职工平均年薪是15万元,中石化是9万元。中石油年薪是北京市职工当年平均工资的4倍。不只是油企,其他央企也一样。

工资这么高,既不是因为央企员工能力强,具有创新能力或者承担了高风险,也不是因为员工的素质高,人力资本投入大而理当获得高报酬。以中石化为例,其正式员工中,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比例只有23.6%(2010年),跟著名的代工企业富士康集团富士康在台湾被称为鸿海集团。1988年投资中国大陆,是专业生产6C产品及半导体设备的高新科技集团(全球第一大代工厂商),是全球最大的电子专业制造商,拥有120余万员工及全球顶尖IT客户群。2011年居《财富》全球企业五百强第60位。在中国大陆、中国台湾以及美洲、欧洲和日本等地拥有数十家子公司,在国内华南、华东、华北等地创建了八大主力科技工业园区。一个水平,而后者被认为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低附加值企业,其员工基本是农民工,平均年工资只有两到三万元。

高管和企业领导的年薪自然更高。2007年中国民生银行董事长年薪1750万元,招行CEO是960万元。2010年,中海油董事长年薪是1330.6万元,中国移动董事长195万港币,中国联通董事长320万港币,中国电信董事长291万港币,华能集团总裁89.47万元,国航总裁79.6万元。2011年,中国移动高管平均年薪147.87万港币,中国联通平均116.08万港币(2010年中国联通亏损)。中海油高管平均年薪460.5万元。还有众多的花瓶独立董事,他们多是退休高官或外部专家,年薪平均20万元。

一种说法是,甲骨文、通用的总裁和外国投行的高管年薪也是天价的,凭什么资产更大的央企老总和高管们不能拿天价的酬劳。这是不一样的,国外的公司是私人公司,老板和董事会就有权决定薪酬水平,给多少是公司内部事务。央企和银行是国有的,企业无权决定薪酬水平。也有人说,央企很多都是上市公司,也有董事会。可是,此董事会,非彼董事会也!尽管央企也上市了,可是,上市是政策照顾的结果,上市和股权的一定程度的分散不过是幌子,上市了的央企,真的变成规范的现代企业了吗?央企的领导人也好、高管也好,他们并不是在市场上被选择出来的企业家,而是被上级主管部门任命的官员,有的对所属行业完全陌生。企业赚钱,跟领导人、高管努力几乎无必然关系,亏损倒是关系甚大。这些领导人、高管与国外大公司的CEO不是一回事,按常态,只能领取与其作为官员相当的薪酬,这个报酬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水平。

2011年11月25日,第八届中国并购年会上,中国股权投资基金协会会长邵秉仁(原国家体改委副主任)说,7个垄断行业有职工2833万人,占全国职工人数的8%,而工资和福利收入却占全国职工总收入的55%。垄断企业的领导和职工,一方面享受公职人员政治待遇,一方面又拿着与国际接轨的高额收入。

央企员工不但工资高,福利更高。比如中石化,1998年开始,为职工提供住房补贴,中石油则直接购买住房,低价出售给职工。这些购房补贴全部计入企业的“管理费用”和“财务费用”,直接增加了企业的成本,降低了企业的利润。至于每年单位组织公款旅游、过年过节发放价值不菲的礼品、报销打车费和加油费,公众早已充耳不闻。

二是投资赚钱。央企投资最大的领域是房地产。中国房地产价格,从1998年房改到今天,持续上涨了十几年,几乎是除了垄断外,唯一稳赚不赔钱的买卖。所以,手头拿着大把资金,正在发愁无处可花的央企,纷纷进入房地产领域。据不完全统计,127家央企中有94家涉足房地产,占了全国60%的市场份额。这还是从总公司层面的考察,如果把子公司、孙公司,把关联企业和合资企业包括在内,127家央企恐怕无一例外。2009年,国资委圈定了16家以房地产为主业的央企,即: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中国房地产开发集团公司、中国保利集团公司、华侨城集团公司、中国铁路工程总公司、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中国中化集团公司、中粮集团有限公司、中国冶金科工集团有限公司、中国五矿集团公司、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公司、中国葛洲坝集团公司、港中旅集团有限公司、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华润集团有限公司、南光集团有限公司。除了它们可以继续留在房地产市场,其他央企必须退出。根据名实相符的原则,前边公司还过得去,但是,凭什么像中国冶金科工集团、中粮集团这样的企业,居然也是以房地产为主的?央企真是什么赚钱就做什么。

国内除了房地产外,没有其他快速赚钱的渠道,所以,央企纷纷打起了“走出去”的旗帜,进行对外投资。也许部分内部人士获得了好处,但是,央企的海外投资总体业绩是相当难看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2011年7月,中国铝业公司澳大利亚昆士铝土矿工程项目下马,亏损3.4亿元。2011年6月,中国铁建沙特阿拉伯轻轨工程被曝亏损41.48亿元;2009年,中化集团3个海外油气田亏损1526万美元。

亏损的原因是蛮干,央企在进行海外投资时不做风险评估,完全是拍脑袋决策,处于监管的真空地带。发生亏损之后,这些企业也不及时披露信息,而是等媒体或者内幕人爆料后,才不得不承认。造成如此巨额亏损,却很少有具体人士被问责,不过是被批评几句了事。由此,海外投资的“内部人好处”,驱使央企们前赴后继。

央企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说明了什么?它有力地证明,央企近年来在国内利润高增长,靠的不是创新和管理水平提高,而是企业的垄断地位和政策的大力扶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上市就上市、想贷款就贷款、想发债就发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到海外,这些优待全没有了,这时候,央企的表现才是其实际的“创新能力”和“管理水平”。反观那些国际级的大企业,无论是苹果,还是微软,哪个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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