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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水浒的酒

水浒全文几乎处处有酒,经过统计,涉及酒的地方高达600多处,每一章都有酒。酒是水浒里面好汉所离不开的东西,他们向往的生活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水浒里面有一个著名的片段: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此去离县治还远。当日晌午时分,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道:“三碗不过冈”。武松入到里面坐下,把哨棒倚了,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店主人把三只碗,一双箸,一碟热菜(也就是烧熟的蔬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一碗酒来。武松拿起碗,一饮而尽,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买些吃酒。”酒家道:“只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店家去里面切出二斤熟牛肉,做一大盘子,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又筛下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再也不来筛。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的不来筛酒?”酒家道:“客官要肉便添来。”武松道:“我也要酒,也再切些肉来。”酒家道:“肉便切来添与客官吃,酒却不添了。”武松道:“却又作怪。”便问主人家道:“你如何不肯卖酒与我吃?”酒家道:“客官,你须见我门前招旗上面明明写道:‘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地唤做‘三碗不过冈’?”

酒家道:“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唤做‘三碗不过冈’。若是过往客人到此,只吃三碗,更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恁地。我却吃了三碗,如何不醉?”酒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唤做出门倒。初入口时,醇香好吃,少刻时便倒。”武松道:“休要胡说。没地不还你钱,再筛三碗来我吃。”酒家见武松全然不动,又筛三碗。武松吃道:“端的好酒。主人家,我吃一碗,还你一碗钱,只顾筛来。”酒家道:“客官休只管要饮,这酒端的要醉倒人,没药医。”武松道:“休得胡鸟说。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我也有鼻子。”店家被他发话不过,一连又筛了三碗。武松道:“肉便再把二斤来吃。”酒家又切了二斤熟牛肉,再筛了三碗酒。武松吃得口滑,只顾要吃,去身边取出些碎银子,叫道:“主人家,你且来看我银子,还你酒肉钱够么?”酒家看了道:“有余。还有些贴钱与你。”武松道:“不要你贴钱。只将酒来筛。”酒家道:“客官,你要吃酒时,还有五六碗酒哩。只怕你吃不的了。”武松道:“就有五六碗多时,你尽数筛将来。”酒家道:“你这条长汉,倘或醉倒了时,怎扶的你住?”武松答道:“要你扶的,不算好汉。”酒家那里肯将酒来筛。武松焦燥道:“我又不白吃你的。休要引老爷性发,通教你屋里粉碎。把你这鸟店子倒翻转来。”酒家道:“这厮醉了,休惹他。”再筛了六碗酒,与武松吃了。前后共吃了十五碗,绰了哨棒,立起身来道:“我却又不曾醉。”走出门前来笑道:“却不说‘三碗不过冈’。”手提哨棒便走。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奇怪,武松这是喝酒还是喝水?十五碗,就算是那种很小的碗,一碗容量2,3两,这样15碗也是30两到45两,超过3,4斤了。

一般来说,白酒酒量很好的人,一顿饮酒也就1斤,差一些的4,5两也就不行了。就算再能喝酒的俄罗斯大汉,最多2斤白酒也肯定放倒,有谁能够一顿喝4斤酒?

如果武松用的是大碗,那么,怕是喝水也喝不了15碗吧?

而武松居然能够喝完15碗酒以后自己走上山,还打死了一只老虎,这岂不是怪事。

奇怪的是,书里面能这样喝酒的还不止武松一人。

武人好酒好色,梁山好汉基本上个个好酒,比较出名的是鲁智深。

书中写道:正想酒哩,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付担桶,唱上山来,上面盖着桶盖。那汉子手里拿着一个旋子。鲁智深观见那汉子挑担桶上来,坐在亭子上,看这汉子,也来亭子上,歇下担桶……智深道:“真个不卖?”那汉子道:“杀了我也不卖。”智深道:“洒家也不杀你,只要问你买酒吃。”那汉子见不是头,挑了担桶便走。智深赶下亭子来,双手拿住匾担,只一脚,交裆踢着,那汉子双手掩着,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智深把那两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旋子,开了桶盖,只顾舀冷酒吃。无移时,两大桶酒吃了一桶。智深道:“汉子,明日来寺里讨钱。”那汉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长老得知,坏了衣饭,忍气吞声,那里敢讨钱?把酒分做两半桶挑了,拿了旋子,飞也似下山去了。

鲁智深貌似比武松还厉害,居然一次喝了一桶酒。虽然之后发酒疯,大闹五台山,但毕竟他自己还是走上山去的,说明他还不是很醉。

难道梁山好汉都是特殊材料做的?都这么能喝酒吗?其实不然。

他们喝的酒,并不是我们今天的白酒。

今天大家喝的白酒,基本都是蒸馏酒。

蒸馏酒,就是利用酒精的沸点(78.5℃)和水的沸点(100℃)不同,将原发酵液加热至两者沸点之间,就可从中蒸出和收集到酒精成分和香味物质。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蒸馏法,提取酒精浓度更高的酒。

一般来说,蒸馏酒的度数超过30度,高的甚至高达60度。俄国士兵在二战期间没有伏特加喝,就盗取护士的医用酒精喝下去。这种酒精兑水往往高达75度,喝了极容易醉死,恐怕全世界只有俄国人能喝。

不过从某终于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蒸馏酒。

这种蒸馏酒,如果喝上半斤一斤,一般人肯定是醉了,因为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会很高。我们喝酒为什么会醉?是因为血液中的酒精会流到很多器官,尤其是对脑部会有影响。而酒精能够压抑大脑部分中枢的活动,这些中枢在平时会对极兴奋行为起抑制作用,所以一旦这种抑制消除,人就会有快感。但如果酒精含量继续增加,就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反应,大部分人会变得安静、忧郁、恍惚、直到不省人事,严重时甚至会因心脏被麻醉或呼吸中枢失去功能而造成窒息死亡。

所以说,血液中的酒精浓度越高,人就越容易醉。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搞蒸馏酒,就是希望能够短时间内喝入大量酒精,让人很快产生快感。

只是,蒸馏酒的技术比较复杂,还需要关键的设备——蒸馏器。这在古代显然有很大难度,中国直到南宋末期才有真正意义的蒸馏酒。较大规模饮用蒸馏酒,是从元朝开始的。

水浒的年代是宋朝,具体来说是北宋,当时自然没有蒸馏酒技术,所以人们喝的酒都是酿造酒。

武松也好,鲁智深也罢,甚至当时皇帝宋徽宗,喝的都是这种酿造酒。

所谓酿造酒,也叫做发酵酒,就是使用谷物,水果等等植物天然发酵而成。大家都有买水果的经验,有些水果在家里放久了,放烂了,就会出现一股酒味,这也就是酿造酒的基本原理。

实际上,酿酒大体也就是将把米等农作物蒸熟,放凉,拌上酒曲(超市里面就可以买到),让它发酵,发酵到一定程度,米饭都变成了酒糟,用酒筛过滤掉,放进坛子里密封起来,经过一段时间储存,就变成了酿造酒。

酿造酒无需什么太高的技术,所以世界各国的民族基本都能够掌握,都有自己的酿造酒。

中国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有很成熟的酿造酒技术,到了北宋自然是登峰造极。其实现在民间一些酿造酒作坊的基本工艺,和北宋期间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酿造酒比蒸馏酒要好的多,它是天然植物的精华,更有营养。而蒸馏酒没什么营养可言,无非就是喝喝酒精,求一个醉而已。

酿造酒虽然有众多好处,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他的度数不高,一般不超过10度,大部分也就是5,6度。

换句话说,喝1杯蒸馏酒,至少也相当于喝5,6杯酿造酒了。

武松能够喝15碗酒,是因为他喝的不过是农村小店的酿造酒,度数估计也就五六度而已,相比现代白酒只是十分之一了。

武松喝了15碗酿造酒,也不过等于喝了1碗多白酒。

自然,喝1碗多白酒也不容易,但对于武松这种身材一米八五左右的大汉,酒量又好的,也并不算什么。武松喝酒以后,还能跟老板对话,然后自己爬山上去看写着此处有老虎的榜文,还能考虑是不是不管老虎继续走,说明他还没有一下子喝高。

对于鲁智深来说,他喝了一桶酒,也就相当于2,3碗白酒,这就比武松喝的要多了。所以鲁智深醉的比武松要厉害的多,他居然上去就把守门的和尚打了一顿,又把寺里二十多个和尚打得没处跑。如果清醒的时候,他显然不会这样,因为他毕竟是来避难的,事情搞大了自己说不定性命都没有。这说明,鲁智深这次真的喝多了,毕竟也是2,3碗白酒。

书中写道:长老叫侍者扶智深到禅床上,他扑地便倒了。显然是真的醉了。

再说说当时酒的种类。水浒时期的酿造酒又分为三类:黄酒,果酒,混合酒。

所谓果酒,就是水果酿造而成,绝大多数就是著名的葡萄酒。

不过,葡萄是西汉才传入中国的,但由于种植技术不行,直到北宋时期葡萄还是相当珍惜的水果,一般老百姓是吃不上的。葡萄大量种植是在元朝统治者建立地跨欧亚大国,从西域引进先进技术以后的事情了。所以葡萄酒,或者说果酒是很稀少的,仅仅用于贵族,大富豪的宴会上,一般老百姓甚至小地主是绝对喝不起的。

水浒中倒是也出现过葡萄酒:辽国狼主拜降大宋后,宴请天使宿太尉并赵枢密于燕京龙廷之上。“是日辽国狼主,大张筵席,管待朝使。葡萄酒熟倾银瓮,黄羊肉美满金盘;异果堆筵,奇花散彩,筵席将终,只见国主金盘捧出玩好之物,上献宿太尉,赵枢密。直饮至更深方散。”

辽国有葡萄酒,主要他们是在北方,而当时西域还是大量种植葡萄的,所以搞一些这种高档葡萄酒招待贵客,也不算什么。更别说辽国刚刚打败,别说区区葡萄酒,怕是连人血酒也能端上来拍宋朝的大使马屁。

至于混合酒,主要是用一些酿造酒的酒精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合制成,一般以女性喝的较多。混合物主要是各种香料,比如各种花瓣,香草,中药等等。这种酒芳香浓郁,入口较甜,但度数更低。一般老百姓除非需要治病,不然是不会喝的。

水浒中没有这种药酒的记载,因为他们都是大老爷们,谁也不会喝这种酒。

当时老百姓喝的就是黄酒。

黄酒主要是由谷物酿造而成,南北方的原料有所不同。北方酿酒的原料主要是小米等,南方主要是糯米等。

黄酒酿造直到今天和北宋年间区别也并不太大,当时的技术是相当成熟的。北宋年间,政府为了应付高达百万的重兵,以官方酿酒出售作为税收的重要来源。所以酿酒业非常发达,各大城市都满是酒店。北宋虽然对于酿酒有严格的控制,但主要是针对民间私自酿酒大量贩卖的情况。对于民间酒商,政府都是征税的,税收还很高。但一般农村小酒店不在征税之列,因为他们酿酒很少,一天也就十几碗,官府是不屑管的。

而水浒里面的英雄,除了卢俊义,宋江,柴进等少数贵族或者地主出身的有钱人以外,绝大部分都是中下层游民。所以他们喝酒多也喝不到什么中高档的,也就是在农村小酒店里面喝一喝。

诸如最初吴用去找阮氏三兄弟,里面写到:当下三只船撑到水亭下荷花荡中,三只船都缆了。扶吴学究上了岸,入酒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便道:“先生休怪我三个弟兄粗俗,请教授上坐。”吴用道:“却使不得。”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主位,请教授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吴用道:“七郎只是性快。”四个人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店小二把四只大盏子摆开,铺下四双箸,放了四盘菜蔬,打一桶酒,放在桌子上……吴用取出一两银子,付与阮小七,就问主人家沽了一瓮酒,借个大瓮盛了,买了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

显然,他们喝的这一桶酒,后来又买走的一瓮酒,都是农村小店自酿的廉价酒。吴用就花费一两银子,不但买了在当时相当值钱的二十斤生熟牛肉,又买了一对大鸡,最后还买了一瓮酒。

实际上,北宋年间的酒因为酿造数量多,所以并不贵。一般一瓶也就几十文钱,甚至十几文钱,水浒的记载也是符合历史的。

当时的黄酒,又分为两种,一种是中高档的黄酒,也就是经过一整套程序,花费一段时间酿造而成。这种黄酒度数较高,也比较贵,多是大城市的酒店提供。

比如燕青去李师师家,喝的就是这种高档黄酒。要知道,李师师可是用这种黄酒招待皇上的,而宋徽宗从小擅长吃喝玩乐,什么好酒没喝过。可见,李师师家的这种高档黄酒,也是重金从哪个高档酒庄买来的。

再比如皇帝御赐给梁山的,也就是这种黄酒。由于皇帝的御酒档次高,很多时候都当做和黄金白银一样的赏赐物品,因为民间是喝不到的。

梁山好汉正式接受招安的时候,皇帝就御赐了御酒一百八瓶,每人才一瓶,这也说明了这种酒的名贵。

如此名贵的黄酒,自然相当好喝。御赐酒的时候,好酒的阮小七就因此惹祸了。他忍不住偷着把酒喝了,又用农村小店的酒冲数字。书中写道:阮小七叫上水手来,舀了舱里水,把展布都拭抹了,却叫水手道:“你且掇一瓶御酒过来,我先尝一尝滋味。”一个水手便去担中取一瓶酒出来,解了封头,递与阮小七。阮小七接过来,闻得喷鼻馨香,阮小七道:“只怕有毒,我且做个不著,先尝些个。”也无碗瓢和瓶,便呷,一饮而尽。阮小七吃了一瓶道:“有些滋味。”一瓶那里济事,再取一瓶来,又一饮而尽。吃得口滑,一连吃了四瓶。

相比这种高档酒,北宋一般有钱人也可以喝到中档黄酒。就比如武松在快活林酒店闹事时候,最后喝的所谓好酒,连来搞事的武松也说:这酒有些意思。

还有就是宋江刺配江州(江西九江)时候,多次喝的玉壶春。书中写道:三个坐定,便叫酒保铺下菜蔬果品海鲜按酒之类。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酒,此是江州有名的成色好酒,开了泥头。

之后,戴宗李逵都不在,宋江自己去吃酒的时候,也不忘点这种酒:再叫酒保讨两樽‘玉壶春’上色酒来。

这种酒不但味道好,度数也高。宋江就是不知不觉喝了个大醉,写了反诗,搞出天大的乱子。

这些中档酒,在北宋也有相当的酿造数量,只要你有钱,酒可以喝到。不过,花费的银子可就多了,一般人是享用不起的。

再差一些的,就是农村酒店酿造较好的黄酒,虽然也花费了很多心思,品质也不错,毕竟和官方酿造酒就差远了。

他们的一大特点是浑浊。因为酿酒会有沉淀,过滤需要一定技术,费时费力,一般小酒店没有必要做的,也没有精力去做。所有这些酒本来就有沉淀,如果放的时间再长一点,沉淀就更多了,颜色也会变深。

这也就是书里面所谓混酒。

武松在景阳冈喝的透瓶香,就是这种农村小店的优质酿造。店家介绍是: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初入口时,醇浓好吃,少刻时便倒。

这种酒比较好喝,但不好看,一些开黑店的就借用这种酒放蒙汗药。因为蒙汗药本来就有些颜色,混入这种酒里面是看不出来的。

书里面写道: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道:“客官要打多少酒?”武松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便切三五斤来,一发算钱还你。”那妇人道:“也有好大馒头。”武松道:“也把三二十个来做点心。”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武松又道:“大娘子,你家这酒,好生淡薄。别有甚好的,请我们吃几碗。”那妇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只是浑些。”武松道:“最好,越浑越好吃。”那妇人心里暗喜,便去里面托出一旋浑色酒来。武松看了道:“这个正是好生酒,只宜热吃最好。”那妇人道:“还是这位客官省得,我烫来你尝看。”妇人自忖道:“这个贼配军正是该死,倒要热吃。这药却是发作得快,那厮当是我手里行货。”烫得热了,把将过来筛做三碗,便道:“客官,试尝这酒。”那妇人那曾去切肉,只虚转一遭,便出来拍手叫道:“倒也。倒也。”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禁了口,望后扑地便倒。武松也把眼来虚闭紧了,扑地仰倒在凳边。那妇人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

另外一种,就是所谓白酒。为什么叫做黄酒,主要是酿造酒期间必然有一些杂质,所以酒成黄色。现代的酿造酒有过滤技术,但酒的颜色不会太大变化,还是有色的。

水浒里面的白酒并不是今天的那种高度数的蒸馏白酒,而是农村酿酒师简化黄酒的酿造程序,在较短时间酿出的酒。这种酒由于酿造时间短,沉淀也少,所以呈现白色。

这种酒属于酒中的低档品,基本都是农村小店自行酿造的,它的度数很低,口感比较差,也就是当做有酒精的饮料喝一喝了。

武松醉打孔亮的时候,写道:武行者过得那土冈子来,径奔入那村酒店里坐下,便叫道:“店主人家,先打两角酒来。肉便买些来吃。”店主人应道:“实不瞒师父说:酒却有些茅柴白酒,肉却都卖没了。”武行者道:“且把酒来挡寒。”店主人便去打两角酒,大碗价筛来,教武行者吃,将一碟熟菜,与他过口。片时间,吃尽了两角酒,又叫再打两角酒来,店主人又打了两角酒,大碗筛来。武行者只顾吃。

这种就是低档的黄酒,所以武松喝了不少也没有醉。但后来看到孔亮的好黄酒,就不同了。由于白酒和高档黄酒差别很大,武松不由大怒,嫌酒店对客人不公平,最后还打了起来,在打倒孔亮以后,武松把他的一摊子酒喝了,顿时就醉倒。

这些都说明,水浒时期的白酒和黄酒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书中写道:店主人却捧出一樽青花瓮酒来,开了泥头,倾在一个大白盆里。武行者偷眼看时,却是一瓮窨下的好酒,被风吹过酒的香味来。武行者闻了那酒香味,喉咙痒将起来,恨不得钻过来抢吃。只见店主人又去厨下,把盘子托出一对熟鸡、一大盘精肉来,放在那汉面前,便摆了菜蔬,用杓子舀酒去烫。武行者看了自己面前,只是一碟儿熟菜,不由的不气。武行者道:“好呀。你们都去了,老爷却吃酒肉。”把个碗去白盆内舀那酒来,只顾吃。桌子上那对鸡,一盘子肉,都未曾吃动。武行者且不用箸,双手扯来任意吃。没半个时辰,把这酒肉和鸡都吃个八分。武行者醉饱了,把直裰袖结在背上,便出店门,沿溪而走。却被那北风卷将起来,武行者捉脚不住,一路上抢将来。头重脚轻,翻筋斗倒撞下溪里去,却起不来。冬月天道,溪水正涸,虽是只有一二尺深浅的水,却寒冷的当不得。爬起来,淋淋的一身水,却见那口戒刀,浸在溪里。武行者便低头去捞那刀时,扑地又落下去了,只在那溪水里滚。

正是因为孔亮的好黄酒和武松的低档黄酒差别太大,才导致武松发火闹事。

小小的一杯酒,原来也有这么多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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