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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访者被打死是意外的必然

河南上访者张耀东,在即将满足自己诉求前,死于返程途中。当时他和几名上访者坐在6人座面包车内,因另一上访者王月琴坚持下车,导致后来出现的两名二十岁左右男子要其交出手机,因此而起争执。王月琴等人称,两名男子在车内殴打张耀东十余分钟,张当时即已昏迷。在张耀东抢救无效身亡后,河南平顶山湛河区法院一次性赔偿张耀东家属330万元,同时要求他们接受张耀东“因病死亡”的结论并放弃申请国家赔偿和上访。

从报道可知,殴打张耀东者应是广泛存在于截访队伍中的“黑保安”。王月琴等上访者可作为人证。他们提供了事发车号、打人者体征等线索。现场的目击者并非只有王月琴等上访者,副驾驶座上还有一位南阳口音、自称河南省政法系统“领导”的男子,据说上访者曾向其下跪,希望阻止殴打,该男子当时也曾落泪——由此可见殴打的确比较激烈。

如果王月琴等人的表述基本属实,那“黑保安”可能涉嫌过失杀人罪,公安机关应主动向这些证人了解情况。但案件的侦查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歧途,北京市西城区公安分局并没有这么做,他们不采纳同车人的证言,反而对张耀东家属宣称有几十个人证明张耀东没有遭受殴打——这几十个不在车内现场的人是如何发挥自己证明力的?

张耀东案最终被排除刑事案件,转交给治安大队处理。接下来案件的进展情况也显示出,警方似乎不是以侦破案件为目的,所谓的“维稳”果然压倒了一切。

目前不知张耀东死前是否患有其他疾病。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委托司法鉴定所进行了尸表检验和死因鉴定,结论为:尸表检验未见重要外伤,可排除外伤致死;结合案情,不排除其因疾病经抢救无效而死亡。没有重要外伤,是否意味着有非重要外伤?这似乎也印证了张耀东家属在火化时看到的情况。鉴定人称,北京西城分局治安处当时只要求做“尸表检验”,没让解剖,法医无法确认明确的死因,才有了上述模糊的结论。

从黑保安打人的动机看,应不是要置张耀东于死地,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是在情绪失控下过失致人死亡。也很可能,张耀东本人的确患有某种疾病,经由殴打触动,犯病身亡,但即便如此亦属刑事案件。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尸体解剖,进一步明确死因。西城区公安机关何以不如此做?反而甘当配角,一桩涉嫌杀人案,任由平顶山政府部门充当了主角,与死者家属谈判和解价钱。

这样如儿戏的办案,最后呈现的和解方案,必然出现难以自圆其说的矛盾。既然认定张耀东非外伤致死,而是因病身亡,湛河区法院何以赔偿高达330万的巨款?每个人都看得出其间试图掩盖事端的努力。如果张耀东确为因病身亡,湛河区法院有什么资格动用纳税人330万元的巨款作为赔偿费用?

张耀东之死是一个意外事件,但政府雇用黑保安殴打和非法拘禁上访者,则是普遍现象。警方对此行为进行包庇,也已成为一种潜规则。从目前的证据看,张耀东案似已被当成特殊时期的政治案件处理。长期以来,北京警方对各地政府在首都的胡作非为视若无睹,即便解救过几次报警的访民,却放任非法拘禁者逍遥法外——最近几起案例也只是起诉了黑保安,对背后的政府黑手仍不闻不问。这一次,警方如不能洗清包庇嫌疑,只会给我们“警匪一家”升级换代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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