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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极投资中国的“无印良品”遭遇中国政府开刀

东京新宿的一家“无印良品”直销店 (美国之音歌篮拍摄)

在日本外相河野太郎访华、与中国达成借今年中日缔结《和平友好条约》40周年时推进改善关系的共识后不到一天,中国政府指责日本“无印良品”杂货店商品目录上的地图没有钓鱼岛(日本称尖阁诸岛)和南中国海中国声称主权的岛屿等,再次引起两国纠纷。

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周三(1月31日)早上在例行记者会上对中国政府指责日本“无印良品”杂货店商品目录上的地图没印刷尖阁诸岛(中国称钓鱼岛)和南中国海上中国声称主权的岛屿等违反中国相关条例并命令撤除一事说:“完全不能接受中方基于独自的主张所采取的措施,此举只会作为我国企业在中国活动受影响的案件引起忧虑“。他说尖阁诸岛历史上、国际法上是日本的固有领土并在日本有效统治之中。日本政府已通过东京的中国使馆和北京的日本使馆向中方表明,完全不能接受中方包括这次举措在内的动作,要求中方确认事实和说明。

日本多个主流传媒周三一早报道了相关新闻,官方电视台NHK的新闻网更以此作头条。

消息再次突出了2015年投资中国的日企卷起从中国撤退潮的原因之一:难以预估的政治风险,突显中国总理李克强、国务委员杨洁篪、外长王毅1月28日与到访的日本外相河野太郎会谈,双方再三确认改善关系、加强经济互补关系,支援企业间交流与合作的共识一夜成疑;王毅告诫河野:“双方应构建政治互信,希望日方从根子深处把握好对华认识,真正把中国当作伙伴而不是对手,把中国发展视作机遇而不是威胁”的话音犹在就又节外生枝。

“问题地图”

中国国家测绘地理信息局1月29日公布《关于全覆盖排查整治“问题地图”专项行动典型案件(第一批)的通报》,宣布“为贯彻落实中央领导重要批示精神”,2017年8月至10月,包括中国政府各部和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等在全国展开覆盖排查、整治“问题地图”行动,通报第一批8个典型案件中,7个涉案的是中国和香港企业、机构涉案,日本的“无印良品”排名第八。

通报说:“2017年10月重庆市全覆盖排查整治‘问题地图’专项行动领导小组在工作中发现,无印良品商店赠阅的《2017年秋冬家具目录册》中插附的地图存在问题。经查,该地图无审图号,存在错绘国界线,漏绘钓鱼岛、赤尾屿和南海诸岛等重要岛屿,海南岛与大陆不同色,台湾岛注记错误等严重错误,违反了《地图管理条例》第十五条规定。重庆市规划局(测绘地理信息局)依据《地图管理条例》第四十九条规定,责令其封存并销毁,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杜绝此类事件发生,要求引以为戒,全面加强国家版图意识宣传教育。”

“中国加1”

总部位于东京池袋的“良品计划株式会社(股份公司)”1979年成立,1980年作为日本西友百货的一个品牌,诞生了“无印良品”,1989年从西友独立出来展开各地零售群,1998年股票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上市。目前在日本国内有328家直销店和124家供销店,在海外共有418家直销店和供销店。

2012年中国针对日本政府购入尖阁诸岛,政府发动限制稀土出口日本、逮捕日本企业员工等报复行动,多个城市发生打砸日企的反日运动后,加剧了日本企业把在中国的投资分散转移到东南亚国家的趋势,日企称之“中国加1”,意思是在中国之外,必须加上一个其它国家来分散投资风险。据日本政府经产省旗下的贸易振兴机构(Jetro)统计,2015年日资从中国撤退形成的趋势至今延续。

逆流投资

不过也有部分着重中国大市场的日本零售企业2015年后增加在中国投资,“无印良品”便是其中之一,目前在中国有200家直销和供销店、香港有17家。今年1月“无印良品”在深圳还开张了首家楼下商店、楼上使用“无印良品”家具、用品的酒店的综合式营销点,预定北京今年3月也将开幕第二家。

“无印良品”经常举办一些促销活动,去年秋天举办“2017秋冬家具”促销时,为了标榜自己的连锁店遍布世界多个城市,“无印良品”在印刷的商品目录上制作了一张简易世界地图,只标出在世界各国的店铺数目并把有分店和无分店的国家用深色和浅色区分,地图上台湾只是个点,香港看不出形状,当然更没有尖阁诸岛和南中国海岛屿。

对于中国的指责,“良品计划株式会社”企画室发言人周三说:“我们希望避免对具体内容作评,但是如果有令人产生误解的表现,我们诚挚接受(指责),今后会采取适当应对,而那些商品目录已经在去年秋天接到中国政府指令后,按指令销毁了。”

中国风险

“中国风险”在日文维基百科中已是个固定词汇,包括生产、贩卖、雇佣、投资环境、经济、安全风险和商业行为以外的国家风险、历史周期风险。日文维基百科说明投资中国的政治风险分散在安全风险、国家风险、历史周期风险中,安全风险包括限制外国人出境的中国民事诉讼法第231条、抗日抵制和破坏行动;国家风险包括禁止对日出口稀土等政策、法治不健全、容忍民族主义和对外扩张主义为基础的地政学来与周边国家对立达到发扬国威目的;历史周期风险包括1989年天安门事件、1999年投资公司倒闭、2005年反日运动、2010年尖阁诸岛海域撞船事件、2012年反日运动。

日文维基百科说明的“中国风险”还引述日本王子制纸社长篠田和久的话:“在日本,要改变规则首先是要讨论。……在中国,是没有预告就决定了。(中国)有必要提升透明度。”日文维基百科说:“如果是在中国展开事业、尝过苦头的企业高管,都会对篠田的话有共鸣吧。”

日本网民周三对“无印良品”的遭遇主要反应是“谁叫他们要去中国,自营自得(自讨苦吃)”、“日中友好条约40年,日中不友好30年”等讽刺首相安倍晋三改善日中关系的愿望和嘲笑投资中国的日企等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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