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曾经的你是否也曾经是低端人口

谁没住过群租房和小招待所呢?

大兴烧死了人,看到一些高等人的评论,低端人口如何外地人如何,果然是社会达尔文主义教育出来的,令人齿冷。

碟叔没拿到毕业证就来了北京,就住罗庄西里的地下室。

我说没事儿,七年前我跟你一样。在玉泉路研究生院,女教师从开封来北京找我,住的就是学校斜对面天桥脚下的地下室,80块钱一天,三天200。女教师从小在家娇生惯养的,在地下室住了三天,感冒了两天,受不住,就回去了。

元旦之后她考研笔试结束来北京,一边在一家英语培训机构打工,一边准备复试。工资加绩效3000多,没有五险一金,住在龙泽的群租房里面,三居室塞了十几个人,她跟一个姑娘合租一个小次卧,一人700。

两个姑娘的男朋友,要错开时间探望。

女教师是家中老幺,老来得女,掌上明珠。她父兄都是本地的领导干部,要是知道女孩子在北京吃这个苦,估计要打死我。

我那时候在凤凰实习,一个月大概2000块钱,所里补助1000多。上班在北四环富盛大厦,上课在玉泉路,八宝山的前一站,周末还要去龙泽。有时候晚上加班晚了,我骑自行车下班,穿城而过要一个小时,路过天安门广场新华门,对着天空竖中指,唱国际歌。

我记得那一年的国内的iPhone 4s发售特别晚,元旦后才开卖的。我攒了半年的工资,5000块钱,狠狠心情人节的时候给女教师买了当礼物。

她iPhone 用到妇女节那天,公交车站被摸走了。她知道我挣这个钱不容易,抱着我哭。

更早的一年前我在五道口,是我抱着她哭的,因为被P大面试挤掉,门口听到老师在里面商量怎么把我面试成绩改低,防止我英语听力考试后翻盘。

渡过了我们俩在北京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一切好起来了。

她研究生复试过了,我被@鄭峻老师推荐去了新浪实习,面试被@老沉吓了个半死,在@雅楠七月姐手下写专栏,一个月工资2000,稿费能挣4000。

再接着就是后来,她毕业留北京当高中老师,我在媒体干出了点成绩,拿钱创业。

虽然我们住地下室和群租房的日子只有那么半年多,但是让我明白,这个容身之处是买是租,是大平层还是上下铺,对他来说都是一张机会与公平的门票。

我觉得过去二十年,我见过的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小地方的年轻人,赤手空拳来到大城市,不受父母支配,不看领导眼色,找到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情,最后能在这座城市里有个容身之处。

低端人口是城市问题的承受者,因为他没钱,没得选。你却以为他是问题的制造者,以为清理了100万最低端的人口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只要不解决问题,新的问题又会冒出来了,又一个100万,又一个100万,直到这100万里面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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