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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的房子

李清照的父亲,北宋文学家李格非,为人聪明,才思敏捷,著述数十万字。做官的时候,李格非两袖清风,特别清廉,家里的日子过得也相当简朴。

宋朝的时候,为了照顾官员生活,但凡兼职做点什么事情,都会多发给一份工钱。在河北任职的时候,领导察觉李格非生活不太宽裕,有意让他兼任其他官职,多挣点银子贴补家用。但是,李格非发现兼职并没什么具体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便断然谢绝了。

清高侧露,霸气外泄,领导吃了个闭门羹,肃然起敬的同时自然也选择了敬而远之。其他人知道了原委,也不再热心肠地给他介绍生财之道,于是,格非的囊中羞涩变成了新常态。

衣食倒还好说,仰仗工资足以生活,最考验人的是住,眼见着身边人纷纷买了房子,李格非还在与房东过招。跟唐代白居易很像,老白在长安为官二十年,始终租屋而居,没事儿就感慨“长羡蜗牛犹有舍,不如硕鼠解藏身”,和现在的京漂儿像极了。

按说北宋时买房是合适的。早在宋真宗在位时勤于政事,政绩斐然,房价也不高。有人在首都开封以500万钱买宅院一座,原房主仍旧租住,每月租金6万钱,租售比大概在1:80多,按照现今的国际通行标准,属于投资潜力巨大,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购买。

当然,这种前后有草坪、树木葱笼的宅院相当于别墅,高租金在所难免,如果是普通住宅,租金会便宜些。仁宗年间,苏颂在开封租房子,月租大概不到4000文,但加上养马的费用,也要花掉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和现在租房加上养车的花费也差不多。如果换到三、四线城市,比如青州,租住一间可以栖身的小屋,一个月只需要200文钱。

不过,就像家常饭馆贴在窗户上那丰俭随意的广告语,房租的贵贱也是因人而异,几百钱的租金照样可以成为一些人的负担,所以,宋代翰林学士章珉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形象的反映了当时房租给人民生活带来的困扰:“望月初请料钱(即月薪),觉日月长;到月终供房钱,觉日月短。”月初等工资的时候觉得时间好慢,月底交房租的时候觉得时间跑的太快。

李格非倒是不在意,他就租了房子住。不只租,他还装修。

在太学任职的时候,李格非“得屋于经衢之西,输直于官而居之”,住在公租房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面对没有产权的公租房,不会在装修上花什么钱,能够满足居住需要即可,精装修更不可能。

李格非则不然,据《有竹堂记》记载,李先生“治其南轩地,植竹砌傍,而名其堂曰有竹。”除了把屋子捯饬的干净整齐,还把屋子南面的地打扫平整,悉数种上竹子,虽然没有产权,却营造出一方静雅优美的人居环境。

有竹子,有住处,李格非将房子命名为“有竹堂”,每天在屋旁竹下清心读书。

虽简犹奢。

2016-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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