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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刘米修士之死

为什么刘晓波的〇八宪章以悲剧告终?因为中国民族不受这一套。

中国由商鞅秦始皇的法家开始,不论改朝换代,都以严刑峻法统治。商鞅更发明了严密的组织和株连,调动人民的农耕和战争的劳动力,并灭了六国。中国人的农民基因长存二千年,接受强权的统治和动员,直到苛政太过,加上饥馑,农民暴动造反(注意,绝对不是所谓“起义”),自己做了皇帝,由奴隶变成奴隶主,也承袭了法家的手段和精神,即转而压迫其他的农民。

其间儒家知识分子,历代也有为民请命的、向君王劝谏的,偶有海瑞和包拯,但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未能发动一场如欧洲的文艺复兴。

文艺复兴,不是一个民族或一个朝廷的军事复兴,而是人性被压抑之后的自由文明复兴。西方在十五世纪有了枪炮,火器和航海技术的进步,如果还配上一个中世纪的黑暗时代,欧洲就完蛋了。但幸好这时出现了马丁路德和达文西,人文精神的觉醒,播下了现代化的种子。

西方在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形成对无产阶级的压迫。但除了知识分子为民请命,工人和农夫同时自我觉醒。文艺复兴导致西方全民的人权意识,工人成立工会,农夫、小手工业者、妇女,纷纷要投票权。许多工会联合起来,在英国,刚进入二十世纪,就成立了工党。

然而中国的小农社会不是这样。虽然有知识分子草拟人权宪章,有维权律师为农民打官司,但当一个农民,即使在秋菊打官司后获得了公义,但这个农民和这一家,不会想到另一个山头还有其他的农民和其他许多家受到同样的压迫。他只会向人权律师或其包青天叩头感谢,然后回家继续啃吃他们的粮食。小农性格天生短视而自私,他们不会因为公义和人权这类抽象的理想价值而自行组织起来,不必永远靠知识分子一次又一次地启蒙。正如英国的工党,不再需要二百年前的知识分子替他们请命,他们早已有了自己的政党,而且早已知识化、专业化、精英化。

中国农民缺乏自我的人权意识和组织力。他们只能接受商鞅和秦始皇的刑赏和组织力。所以在香港,只有亲中势力才可以用“蛇斋饼糭”的口腔实惠,组织一帮大妈阿伯去城市论坛大骂黄之锋,并必要时对一个收到指示而他们不认识的爱国候选人投票。

这是中国小农人口的基因惯性,这个人种确实离猪牛羊鸡鸭近一些,离马丁路德和达文西非常远。刘晓波等知识分子,总以为可以做普罗米修士,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处的人间,习惯了长期的黑暗,对于点灯,以及一人点灯之后集体传灯,完全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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