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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的私家园林,是任公众游览的

我坚持认为,古人的分享精神是明显高于今人的。比如说,古代的私家园林,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致非常漂亮,巧夺天工。但主家通常都不会独享这份漂亮的景致,而是将园林开放给大家共享(长年开放或定期开放)。这也是中国传统社会的一项古老习惯了。而今天,你见过哪家的私人园林开放给你纵情游赏?

我们来看宋朝。宋朝有很多私家园林,虽为私人所有,但通常都保留着对外开放的惯例,或是长年开放,或者在风景最美、游人最盛的季节开放。

在东京,“都城士大夫有园圃者,每岁花时必纵人游观”。每年元宵节过后,东京市民有游园探春的习惯:“上元收灯毕,都人争先出城探春,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园圃,百里之内,并无闲地,并纵游人赏玩。”

在杭州,多数私家园林也对游客开放,每至春天,“都人皆往钱塘门外玉壶园、古柳林、杨府云洞,钱湖门外庆乐、小湖等园,嘉会门外包家山王保生、张太尉等园,玩赏奇花异木。最是包家山,桃花盛开,浑如锦幛,极为可爱”。

在洛阳,名园甲天下,如富郑公园、董氏西园、董氏东园、环溪、刘氏园、丛春园、天王院花园子、归仁园、苖帅园、赵韩王园、李氏仁丰园、松岛、东园、紫金台张氏园、水北胡氏园、大字寺园、独乐园、湖园、吕文穆园。这些名园基本上都是私人园林,但都向游客开放,任何人都可以进园游赏。

其他地方的私家园林基本上也是对游人开放。如绍兴的沈氏园,即陆游题《钗头凤》的地方,也是任人游览的,否则陆游与唐婉不可能到这里游园;大奸臣朱勔修建在苏州的私家花园也是一个开放的园林,只是男性游客入内观赏,需购门票:“游人给司阍钱二十文,任入游观”;“妇稚不费分文”,不但免费,还有酒食相待、礼品相送:“春时纵妇女游赏,有迷其路者,老朱设酒食招邀,或遗以簪珥之属。”

这种私园开放的传统一直延续到明清时期。一名清代文人记录说:“吴下园亭最胜,如齐门之吴氏拙政园,阊门之刘氏寒碧庄,葑门之瞿氏网师园,娄门之黄氏五松园,其尤著者,每春秋佳日,辄开园纵人游观。”

晚清张叔和在上海建造的张园,是一个“集花园、茶馆、饭店、书场、剧院、会堂、照相馆、展览馆、体育场、游乐场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公共场所”,于1885年对公众开放。有论者说,“私家花园古已有之,但像张园这样私园公用的情况却没有先例。”这么说的朋友,显然对中国的私家园林传统很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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