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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201:豫中会战之许昌保卫战-下(2/3)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二百零一(新抗战系列之一百一十八)

颖桥镇事关重大,日军竟然不做休整,连夜猛攻。

激战到傍晚10点多,数倍日军反复冲击。此时58团已经无力将日军逐出颖桥镇,只能利用建筑物和日军巷战。

继续苦战到5月1日零时,许昌那边枪声逐步减弱,看来新编29师已经全军覆没。此时颖桥镇已被日军占据大半,58团伤亡过半。

一股日军冲到距离刘军长团部不到100米,镇子已经被日军占领。无奈之下,刘昌义军长命令王书鼎团长率部突围。

颖桥的寨墙很高,又不能从寨门进出,只能从墙上丢下几百捆麦秆,然后官兵一个个从墙上跳下,避免跌伤。最终,剩余几百人突围成功,撤退到颖桥镇东南的第20师师部。

国军其他各部也基本相同。马励五的第29军也是全力推进,在许昌西侧被日军拦阻,双方发生激战,第29军前进不到1公里就无法推进。

更远地区的汤恩伯主力第13军,配属暂16师,也发动策应性攻击。他们由禹县北,向刚刚占领密县的日军第110师团发动全面攻击。这次反击使日军第110师团暂时转为守势,但对日军第12军主力围攻许昌并未产生影响。第110师团兵力近2万,可以独立和第13军鏖战,无需调动许昌地区其他部队增援。

小城许昌的最后一刻

援军前进困难,这边许昌还在激战中。

日军将西门作为主要突击方向,竟然使用了1个步兵联队和2个炮兵联队的重兵。激战到30日上午,日军225联队杀到西门下,却被85团利用大量建筑物顽强阻击。

225联队再次使用70多门山炮和轰炸机猛烈轰炸,但许昌很多老式建筑都是青石建成,不那么容易被击毁。85团官兵利用这些坚固建筑和部分废墟,坚持作战,225联队伤亡很大,不能推进。

联队长镇目大佐无奈,决定暂时停止进攻,等到炮兵和空军长时间饱和轰炸以后再战。

整个下午,日军炮兵和飞机反复对西门攻击,将这里炸成一片废墟。

晚上17点,日军12架99式轻型轰炸机飞来,反复对西门守军俯冲轰炸扫射。

这边,225联队第1大队第2中队长小川长利中尉率领敢死队,越过仅仅60米的护城河,利用长提攀登上破碎的城墙。

国军立即反攻,87团第2营营长亲自提着大刀,率领全营官兵同日军展开激烈肉搏战。

日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双方在城墙附近反复拉锯。第2营在如蚂蚁一样涌来的日军围攻下,奋力死战,伤亡殆尽。

团长李培芹见西门就要失守,紧急向北门守军要求支援。知道各线都极为吃紧,李培芹仅仅要求提供1个连。但该营营长说:我们就剩这几个人,刚刚把日军击退几百米,他们随时可能再进攻。如果把部队增援你们,日军杀过来,我们怎么办?

结果,一个班也没有增援过来。

此时,第2营几乎全军覆没,西门被日军攻破。

敌我力量悬殊,激战一天以后到30日晚,日军已经从四个方向逼近许昌的城门。

吕公良师长认为日军进攻兵力最少也有一二万人,火炮上百门。以新编29师区区3000多人和几门迫击炮很难再坚持多久,恐怕许昌守不住了。

当晚,日军拦截了吕公良发给暂编15军军长刘昌义的密电:部队伤亡很大,请求急速增援。

这份电报被日军截获,日军师团长大喜过望。

其他各门作战,也和西门差不多,都到了最后时刻。

到中午,城内3000多守军伤亡大半,许昌城内也被炸成一片瓦砾。剩余约1000官兵仍然苦苦支撑,城外则是2万日军。

日军始终不能突入许昌城内,还在城门附近拉锯。

到中午,新编29师还没有受伤的官兵不到千人,几乎失去战斗力。

更雪上加霜的是,当天中午坦克第3师团第13联队及机动步兵山野边荣吉少佐第1大队第3中队和工兵一部,由坦克第13联队长栗栖英之助中佐指挥,突进到许昌南门附近。

也就是说,日军坦克部队已经开始协助攻城了。

南门守军已经所剩无几,依靠轻机枪和手榴弹和日军第2大队近距离血战。

日军坦克部队的4辆97改中型坦克,开到南门外不过几百米。坦克以57毫米坦克炮,在近距离攻击国军碉堡和城墙。

没有反坦克武器的国军,根本无力对付。轰击约1小时,南门工事基本都被摧毁,城墙也被炸塌一段。

日军立即以坦克为先锋,步兵紧随其后冲入城内。

由此,许昌南门被攻破。

南门剩余几百国军见敌人冲入城内,在营长乔冠英指挥下,勇敢的和日军展开近距离肉搏,拼刺刀。

乔冠英知道到了最后时候,亲自手持手枪大刀和日军血拼,连续击毙砍死多个日军。但日军步兵迅速龟缩到坦克后,以坦克为先导进行冲击。见子弹对坦克无效,少数国军毅然举着集束手榴弹,对日军坦克进行自杀性攻击。

血战1个多小时,日军仍然被阻挡在突破口附近几百米,不能推进。

日军数量太多,很快第227联队3000多兵力也从这里冲入。南门几百国军以一对十,实在力不能支,伤亡殆尽,南门防线被攻破。

团长李培芹知道南门失守,立即带着卫兵冲到南门第一线。

冲到东小十字街口,李培芹看到一些部队支持不住,正在向城内退却。

李培芹掏出左轮手枪,对天开了几枪,喊道:今天大家都死在许昌吧!谁都不准退,都给我顶住!

随后,团长李培芹越过这些士兵,冲向最前线。

这些士兵看团长都冲上去,都非常感动,立即跟随李培芹冲了上去。

李培芹带着这些士兵进行一次反冲锋,将日军击退。

随后,李培芹带着这一百多人,占据南关的房屋,同日军逐屋死战。

知道南门被攻破,吕公良命令副师长黄永淮,亲自带领师部少数警卫部队前去增援。

黄永淮为黄埔五期毕业生,从军接近20年。

早在1932年128上海会战期间,黄永淮就担任连长,和日军血战过。

抗战爆发后,黄永淮是著名的抗日精锐孙元良第88师的副团长。因为战功卓著,指挥能力突出,孙元良曾经准备让他负责指挥800壮士,守卫四行仓库。守卫命令下达之前,黄永淮被一发子弹射穿左眼和头部,负重伤,送到后方抢救,才由谢晋元负责指挥四行仓库保卫战。

身经百战的黄永淮自然知道,许昌城破已经难以挽回。他亲自率领警卫连冲到南门,竟然迎面遇到自己的侄子黄正道。

黄正道是87团一个连长,此时他臀部负轻伤,全连只剩下一二十人,实在坚持不住,向城中撤退。

黄永淮拦住侄子,怒斥:你怎么能放弃阵地?

黄正道说:叔叔,不是我们放弃阵地,阵地早就被日军炮火炸没了。我们如果撤退慢一些,就被炸死在阵地上。

黄永淮说:这也不能撤。人都是要死的,作为军人,战死沙场就是我们的本分。你给我坚决顶住,后退者枪毙。

黄永淮又对黄正道说:正道。你千万不能做逃兵,做辱没祖先的事。

黄正道不敢再撤,同叔叔一起返回南门,同日军血战。最终,黄正道在肉搏中头部负重伤牺牲,稍后黄永淮也殉国,叔侄两人都死在许昌。

到了4月30日晚,大量日军如蚂蚁一般源源不断冲入许昌城内。许昌城已经被攻破。

城内到处都是日军,数量极多,国军守军已经被割裂开。

吕公良发觉北门和师部电话不通,就派传令兵杨学普跑去送信。杨学普刚跑了几百米,迎面遇到一股日军朝他射击。他拼死跳入傍边一栋被击毁的房屋,然后沿着小巷狂奔。期间又遭遇了七八股日军,他依靠熟悉许昌小巷,侥幸逃过。

距离北门还有很远时,他终于被一支日军部队前后包围在小巷里。杨学普手腕中弹,血流不止,被迫滚入一条小河,乘着夜色游回师部。杨学普向吕公良汇报,到处都是日军,根本没有办法赶到北门。

看来,北门早已失守。

吕公良师长仍然组织参与部队拼死抵抗,苦苦支持到黄昏,日军已经占领了许昌城内绝大部分地区。

新编29师玉碎许昌

此时,许昌城内还在到处巷战,但沦陷已经不可能避免。师部大院里面躺满了伤员,城西和城南的部队被日军逐步压迫后撤。虽国军死守每一个房屋,死光了才退一步,也已经退到距离师部不过一二百米。

至于城北已经失去联系,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

到了这个地步,许昌实际上已经失守。

显然,如果不撤退再死撑,不过多支持2到3个小时而已,对于全局毫无意义。相反,新编29师就要全军覆没。

吕公良师长仔细考虑,决定还是要突围,能活着出去一个算一个,为新编29师多少留下一点种子,以便战后重建。

吕公良分析战况,认为城东和东南部还有一角在我军守卫中,可以从这里突围。

目前剩余部队只剩几百人,仅有85团第2营相对完整,还有大约200多人。

当晚,他指挥残余部队分别从日军较少的城东北角和日军警惕性不高的西面突围。

撤退前,吕公良含着热泪,将新编第29师师旗烧毁,以防止被日军缴获。

之后,吕公良对官兵说:如果我们突围成功了,还是要同日军继续战斗;如果失败了,要抱定成仁决心,不要投降,不要受辱。

出发前,吕公良把参谋,也是他的外甥孙浩喊来,说:你和参谋长从城西突围,我领着大部队从城东突围。如果突出去了,就在郾城黑龙潭会合。如果突围失败,我阵亡了,你到后方留守处,把我的家属老小送到西安大后方去。你跟他们说,让他们放心。虽然我个人没钱,但政府和部队会照顾他们今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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