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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196:豫中会战之中牟血战-下(2/2)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九十六(新抗战系列之一百一十三)

参战日军士兵回忆:该部抵抗异常顽强,我前卫部队久攻不克。师团长阁下见战斗迟迟没有进展,紧急调动步兵一个大队(1000多人)增援,又增调炮兵1个中队。但敌人死战不退,我军冒着敌人的迫击炮火苦战。在山炮的支援下,我军终于冲入敌人固守的村子。但敌人并不示弱,和我们展开壮烈的手榴弹战。我军苦战全天,才于晚上21点陆续占领树头村、祥符刘这几个小村子。侧翼的我225联队第2大队也遭遇阻击,苦战到晚上20点才占领平托张。

另一个日本老兵回忆:树头村附近是敌人新29师86团800人(就是刘昌义亲自率领的直属部队),仅有迫击炮3门,机枪6挺。该部和我军在树头村遭遇后,展开激战。敌人斗志旺盛,虽没有坚固阵地,却依靠附近村庄的围墙、树木等为掩体,抵抗相当顽强。尤其迫击炮屡屡炮击我后方集结部队,造成不小的损失。该部装备和我军无法相比,也没有山炮野炮。但我军冲锋时,敌人勇敢的投掷很多手榴弹,爆炸声在树林中猛烈回响。

陈正风回忆的就准确了:我军下午撤退到二线的树头村、祥符刘、单家、滹沱张村后,连续打退日军多次冲锋。自开战以来不过几天时间,我暂编第27师伤亡人数已经有2000人,刘军长8名贴身卫士中的张明也阵亡。日军前锋已经杀到暂编第27师师部滹沱张村,我们只能暂时到南面2公里的八岗镇,同时滹沱张村西面2公里的树头村、祥符刘,仍有我军部队坚守。激战到深夜,因日军攻击兵力太多,树头村、祥符刘守军经过苦战先后南撤,集中到八岗来。日军主力攻击郑州心切,只留下一部继续攻击我们,其余部队向西继续前进。4月20日,我军击溃日军几次小规模进攻,同时泛东挺进军张清秀旅奉汤恩伯副司令的命令从八岗东南发动反攻,以策应我们作战。但日军立即集中大量兵力猛烈反击,该旅被迫撤退。当晚,我们收到汤恩伯副司令的电报,告知我们日军正在攻击郑州,估计郑州守不了多久就要放弃。随后,日军应该会转兵攻击我们。汤恩伯命令刘军长不要撤退,继续在中牟附近阻击日军进攻,尽量拖住日军,以便于许昌的防御作战。

4月21日清晨,日军果然集中火炮和重机枪,猛烈轰击和扫射八岗镇,外围阵地战斗也越来越激烈。此十分危急的情况下,萧劲师长和刘昌义军长发生了分歧。萧劲师长认为郑州很可能已经失守,日军主力距离我们不过2到3公里,寡众悬殊,应该立即撤退。刘昌义军长则认为,目前汤恩伯正在调动几个师赶赴许昌一线,增援暂编15军的新29师吕公良部。但由于日军行动迅速,许昌援军一时不能赶到,急需要时间。所以暂编27师务必继续在中牟附近坚持,即便处于敌后,也可以至少拖住部分日军,减少友军压力。萧劲师长无奈,只能率部在八岗继续和日军血战一天。

到了傍晚,八岗附近日军第37师团主力如蚂蚁一样赶到,距离八岗以北仅仅1公里的绪张村被日军攻占。由此,八岗以北,再也没有屏障,直接暴露于日军威胁下。萧劲师长认为,无论如何此刻也要撤退,不然连师部都会被日军打掉。但刘昌义军长坚持不能撤退,命令萧劲师长反攻夺回绪张村。萧劲师长认为,即便夺回绪张村,日军距离八岗也不过2公里而已,万万不可能再坚持一日。反攻绪张村,意义不大。由于萧劲师长不支持反攻,刘昌义军长在当晚八点,亲自率领第2营、特务连和军官队反攻绪张村。经过几日苦战,这三支部队伤亡都不轻。近800人的第2营包括配属的迫击炮排,目前仅剩400多人,特务连和军官队也伤亡了三分之一,目前仅剩130多人,加在一起,一共也不过500多人。刘军长仔细观察了绪张村的地形,决定以迫击炮掩护,第2营、特务连、军官队分三路冲入村子,防止被日军集中优势火力在某一路拦阻。军官队由赵队长负责,第2营由胡营长负责,刘军长则亲自带领特务连冲锋。我苦苦请求,由自己率特务连出击,军长在后方指挥,但刘军长坚持亲自冲锋,让我负责指挥迫击炮排(陈正风自黄埔毕业以后,一直担任参谋,没有实战经验)。晚上9点30分,刘军长亲自率领一部发动冲锋,我立即命令迫击炮排开炮。但仅仅打了5发,炮击就停了。我急忙提着手枪冲过去查看,发现是炮弹已经用尽了(国军炮弹本来就严重不足),只能命令迫击炮排留下一个班看守3门炮,其余2个排由我指挥,作为增援冲入绪张村。

绪张村的日军为一个中队150多人。他们认为暂编第27师已经失去战斗力,此刻正在睡觉,准备第二天发动进攻。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受夜袭,顿时乱作一团。在遭遇军官团从村南的佯攻后,日军自发向村南集中,盲目射击。而此时刘军长和胡营长率领的特务连和第2营分别从村北和村西杀入。冲到距离日军十几米,日军才发现侧后有敌人。日军还没有来得及调转枪口,我们投出的手榴弹就像冰雹一样落入敌群。我立即命令号兵吹起冲锋号,率领两个排增援过去。此时村内正在激烈的肉搏战,日军不敌,慌忙打出几颗信号弹,向附近其他日军求援。但为时已晚,100多日军全部在我军手榴弹和刺刀下毙命,我军夺回绪张村。

虽然刘军长亲自率部打得很好,但就像萧劲师长预计的那样,夺回绪张村难以改变大局。

仅仅1个多小时后,大量日军开始向绪张村和八岗镇发动反补。

暂编第27师师长萧劲所在的师部八岗镇,成为日军首要打击目标。

程泮荣当时被调任师部警卫连排长,他经历了师部遭受袭击的场面。多年后,他回忆到:师长离开师部,去一线督战。但刚刚离开八岗镇几百米,突然遭到日军重机枪扫射。迎头打来机关枪,‘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子弹就从我们头上飞过。师长的洋马受惊,甩下师长,不知道跑哪去了,丢了。师长全身多处跌伤,幸喜骨头似乎没事,不过也行走不得。师长是后来我们搀着他往前走的。现在想起来,重机枪似乎不是对准我们打的,因为子弹从我们头上飞过。不过,当时乱的很,不可能考虑到这点,大家都很紧张。毕竟,重机枪射程不超过1000米,说明敌人就在八岗镇外面,随时可能发动进攻。你在哪儿,敌人在哪,你都不知道,你不惊啊?假设知道敌人在哪边,心里能稳定一点。机枪迎头射来的,你晓得敌人在哪呢?

经过这次袭击以后,萧劲认为日军马上就要进攻八岗镇师部,必须立即转移。

由于刘军长率部出击并没有通知萧劲师长,萧猜测他已经向南撤退,命令一部殿后,余部放弃八岗。

此时的日军,除了攻击八岗镇以外,也准备攻击绪张村。绪张村的刘昌义部队发现周边发射了很多日军信号弹,判断日军主力增援赶来。绪张村是个小村,不能长时间防御,看来必须退回八岗镇。

但退到八岗镇的时候,萧劲已经率部撤退,刘昌义部和日军同时进入镇子,发生遭遇战。经过残酷的激战,该部终于突围成功,但被迫丢下了一批重伤员。这些重伤员,后来都被日军残杀。

事实证明,萧劲的判断是正确的。随后他们经过薛店撤退到新郑,在薛店外围,他们先后发现两股数千人规模的日军部队,其余部队还不知道有多大的数量。

由此,暂编第27师先是退到了新郑(已经被日军占领),又退到了许昌。期间,他们多次主动袭击日军,也算顺利完成了任务。

郑州争夺战

郑州外围打的如此艰苦,郑州的攻防战也让日军吃了不少亏。

正面攻击郑州的第37师团第227联队,进展也相当不顺利。该部主力遭受郑州守军85军廖运周第110师一部阻击,也是一边战斗一边前进。

进攻不顺,第37师团长长野佑一郎命令该联队组织一支挺进队,从国军阵地空袭中钻进去,率先攻击郑州,造成国军恐慌。

这支挺进队对于战局无足轻重,倒是因为是特种部队,可以让日本战史大吹一通。

日军战史中写到:其先头的佐藤正滉挺进第1大队,挑选了约300人组成精干的队伍,全部轻装,携带步枪、轻机枪与4挺重机枪及足够的弹药,背包、马匹全部不带,士兵亦只穿轻便的胶鞋。为防止迷路他们找了好几名向导(汉奸)。

这支挺进队18日上午接到了命令后,晚间从刘桥、郝庄西南的大庄向西出发,穿越过国军防守薄弱地区。一旦遭遇国军阵地,就全力绕道过去。他们经前杨、刘坡、后王、祥符卢、席庄、后魏、野曹、南曹,沿途绕过村镇,隐密地向郑州前进。开始其步行速度为每小时6公里,以后增至8公里。他们利用指北针定向和避开狗叫的村庄。半夜时发现途中有通讯电线杆,随即由懂汉语的电话员挂线窃听。从窃听中,知守军对其行动已有察觉:小股敌人好像绕道我们背后,要严格注意。

这支挺进队,于19日凌晨2时摸到了郑州东南,平汉路西侧之耿庄、十里铺。由于急行军,已有不少人员掉队,部队已疲劳不堪,于是暂时休息进餐(只有冷的饭团),准备于拂晓到达郑州城下发起突然袭击,使守军不明真相而陷入混乱。

这支挺进队于黎明到达郑州车站附近时,即被守城的85军所属廖运周之110师发现,遭到反击。该挺进队藤崎第1中队利用晨雾作掩护进行攻城。他们以长梯、攀绳,在火力掩护下,登上了城墙并占据了一段,插上了日本旗,以造成声势。

其实这是日本人自吹自擂,挺进队没起到任何作用。

第227联队主力连续作战推进。因为110师一部层层阻击,苦苦走了2天,直到19日晚上才到了郑州东南约10公里的小湖庄、魏河、苏庄、二十里铺一带。

随后227联队第1大队,立即向郑州发动全面进攻。此时郑州附近守军为吴绍周的第85军110师、预备第11师,78军的新编第42师,一共3个师,约2万人

根据情报,合围郑州的日军有2个师团又1个旅团,5万多人,敌众我寡,郑州又是防御死地,没必要拼命。

根据汤恩伯的命令,这3个师同第37师团各联队在郑州城下激战1个多小时,就放弃该城撤退到西面三官庙、冈刘一带。

日军已经从三面包围郑州,正面是第37师团和独立混成第7旅团,侧面是第62师团。

用了这么多兵力,预计可以全歼郑州守军3个师,结果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19日晚,第227联队第1大队冲入郑州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日军恼羞成怒,227联队长立即命令第1大队和第3大队向西追击国军。

国军防御郑州的部队是有序撤退,不是溃败,立即杀了个回马枪。

先冲过去的第227联队第3大队,反而被110师和独立旅包围在郭厂、八韩庙附近痛击。日军措手不及,被击毙数百人,急忙撤退,慌不择路之下,丢了1门山炮。日军炮兵奉行炮在人在,宁可全员战死也不能丢1门炮。此时炮兵遭遇袭击以后,伤亡过重,仓皇保命逃窜,大炮就只能丢下了。

第227联队主力急忙赶去救援,又被110师的328团、329团、330团及炮兵(重迫击炮10门)拦截,双方混战。

第227联队在国军150毫米重迫击炮轰击下,伤亡很大,被迫向后暂时撤退。

到了20日晚,从黄河铁桥过来合围郑州的第62师团独立步兵第12大队才赶到郑州,进入了空城,仅仅缴获了新编29师第86团丢下的20辆大车,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在第37师团和第62师团合围郑州的时候,独立混成第7旅团由第37师团一个联队配合,则沿着平汉铁路向南,攻打新郑。

新郑曾经是暂编第15军的军部,却只是个小地方,国军在这里有新27师、新42师各一个团。

独立混成第7旅团与第37师团一个联队,沿途遭遇国军小股部队阻击骚扰,从18日混战到21日凌晨3点,才到达新郑。

独立混成第7旅团从正面硬攻,第37师团那个联队从侧面合围。

21日上午,日军开始攻城。

因为日军以重兵迂回包抄新郑,试图全歼这里国军。新郑的国军2个团在集团军副司令孙元良亲自指挥下,激战5个小时后,主动退出新郑。

独立混成第7旅团占领全城。

至此,日军从中牟突进的第37师团和独立混成第7旅团,已经占领了郑州和新郑,大体完成了占领这个地区的既定计划。不过完全没有抓住国军的主力,自身伤亡还不轻。

这阶段,国军执行的是给予日寇杀伤,就自行撤退的命令,伤亡并不大。对于平原地区作战,这个命令显然是正确的。

那么,从邙山头突破的日军第110师团和第62师团,又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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