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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抢笔”不要紧,只要“饺子”香

天津代理市委书记、市长黄兴国被中纪委拿下,天津网民欢呼“党政一把手双双空出”的同时,舆论也开始猜测谁将是下一位“幸运者”。被调离新疆党委书记一职的张春贤一度上榜,甚至出现在半官方的信息平台上。今天(9月13日),新华社发布消息称,中共中央决定,李鸿忠任天津市委委员、常委、书记。现在轮到湖北网民高兴了:那里的党政一把手又双双空出。

天津作为北京的“后花园”,市委书记是一个肥缺,是通往中央政治局委员甚至政治局常委的台阶,前任胡启立、李瑞环、张立昌、张高丽、孙春兰莫不如是。按照惯例,李鸿忠仕途向好。

一个直辖市的一把手,潜在的未来“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上任之前如此神秘,老百姓连猜都猜不中,体现了完全不同于民主社会的专制政治特点。

习近平上台以来,官场大起大落。仅2016年以来,中国已有13个省份调整党委书记,都是以这种“中共中央决定”的方式任命。老百姓热衷于猜测甚至打赌,不仅仅是喜欢看宫廷权斗大戏,更因为事关民生。权斗模式千年未变,人们也不是都猜不准。去年8月天津爆炸惨案发生之后,新华社发表瞬息即逝的消息称,李鸿忠将担任天津市委书记。河南《大河报》和《郑州晚报》转述了这则消息,其中《郑州晚报》未能跟着新华社瞬间删除,被网络管理部门以造谣为名通报批评,约谈并处罚。

专制权力运作中,有时会故意释放消息,让人们先行传播;有时不小心泄漏了消息或者线索,不想让你传播或猜测,就说你是在造谣,你就违法犯罪了。

“抢笔”之后仕途畅通

李鸿忠仕途跟舆论的另一个关联,是他多次成为负面新闻人物。早年在深圳任市委书记时,李鸿忠曾号召新闻媒体解放思想,批评政府。不久后调任湖北,却强化对新闻媒体的管制。2010年全国“两会”时,因为不满意一位记者追问“邓玉娇刺杀淫官案”,抢夺记者的录音笔。此事引发舆论大哗,媒体人集体上书全国人大,要求李鸿忠道歉。

舆论认为,成为负面明星之后,李鸿忠仕途已走到尽头。事实并非如此,他依然春风得意马蹄急,从市长做到市委书记。近年来,他以传说中的“江派”人物受到习近平的重视。

2015 年6月,满载454人的“东方之星”游轮在湖北监利县倾覆,造成442人遇难的惨剧。官方大力宣扬其救援之功,然而仅仅12人逃生,其中8人自己游上岸,2人被村民救起。不顾舆论谴责与讽刺,李鸿忠下发文件,对99个单位、253人进行大力表彰。

民意在决定自己及家乡命运的官方升迁中的作用微乎其微。李鸿忠大张旗鼓地违背民意,被专制官僚体制视作意志坚定,敢作敢为。而在系统内部,他又必须表现出没有人格的绝对效忠。习近平在北京吃包子之后,他在湖北和村民一起煮饺子吃萝卜皮。媒体传出习近平在街头打车的消息后,他站到火车站的人流中排队赶火车,并让“网民”“碰巧偷拍到了”。

据称黄兴国是第一个喊出要向习近平“看齐”、维护“习核心”的官员,李鸿忠紧跟其后。假如黄兴国也多做一点“抢笔”之类敢作敢为的事,也许还不至于成为反腐笼中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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