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跳梁小丑是怎么被推上圣坛的?

一行十余人走进了农家乐小院,坐定后,一个粗豪的黑汉敲着桌子大声吆喝:“店家,好酒好肉的快点上来!”

身着围裙的伙计出来招呼:“几位客官,都要什么菜啊?”

黑汉用力一拍桌子:“问什么问?只管拿出你们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就是了!”

伙计进内室,片刻,一个魁梧精壮的农夫走了出来,问:“各位是从晋国路过这里的吗?本店经营的是快餐,先付款,后上菜。菜单在墙上挂着呢,明码标价。点什么报上名,需要多少钱,能算出来,就请各位客官先掏银子吧。”

黑汉一瞪眼:“我走过多少个国家了,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规矩!你他妈是找岔吧?”

农夫不亢不卑地:“客官稍怒,别国别处的规矩我不清楚,也没兴趣了解。可在我们卫国,在我这个店里,在今天这个时候,对你们几位客官,我就是这么个规矩!”

黑汉挽袖子抡胳膊就上:“丫挺的!你这就是找我们晦气是吧?”

同行一个年纪稍大的上前拦住大汉:“不得对老板无礼!”

然后对农夫一挑大拇指:“这位朋友,你眼光好犀利!我们正是从晋国来的旅游观光团。这位玉树临风的帅哥就是我们的老大,晋国国君的公子重耳!十分不巧,我们旅游团的帐目上出了点问题:帐面资金充盈,现金流却出现断档。还请大侠行个方便,容许我们先期消费,日后打款。”

农夫一脸的鄙夷:“说那么多废话,就是没带钱,想吃顿霸王餐!是吧?”

随行的一个瘦子突然跳了出来,指着农夫破口大骂:“你个乡巴佬,想找死啊?敢诬蔑我们公子蹭饭吃。听说过主辱臣死吗?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说着一头撞向农夫。

农夫迎面一把揪住瘦子的头发,向上一提,蒲扇般的巴掌抡圆了朝脸上:啪!手一松,瘦子象陀螺一样就地转了三圈多。

开头的黑大汉大喝一声:“伙计们,抄家伙!砸了这家黑店!”

这时,重耳一摆手喝一声:“都别动!”

他上前对农夫深深一揖:“对不起老板,我手下人鲁莽,让您见笑了。我们今天确实有了困难,观光团的出纳头须卷款逃跑了,你打的这位是我们的会计介子推。现在我们一文不名,想向您讨一顿吃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日定有重谢。”

农夫斜乜着重耳:“讨饭的就得有个乞丐的身段,各位爷霸气侧露,象两会上的代表赴宴,世上有摆这么大谱的叫花子吗?”

重耳再鞠一躬:“老板责备的对,回头我就批评他们,该扣资金就扣,该下岗的让他们下岗。请老板快点赏我们点吃的吧,我饿得头昏眼花的,快站不住了。”

农夫一挥手:“给这位官老爷上最尊贵的黄米糕了。”

伙计捧着一个托盘上,农夫掀开盖布,抓起一块,递给重耳:“这是我们卫国的土特产,请您慢慢享用。”

重耳接过来,看也没看,就迫不及待地张大嘴往里塞,嚼一口拼命咽了下去,才觉得不对味,定睛一看,农夫递过来的原来是块黄泥巴。他勃然大怒,扭头拿鞭子就要朝农夫头上打。

旁边年长的是狐偃,他一把搂住重耳的双臂:“公子休怒!听我给你解说。”

重耳吐着满嘴的黄泥,大吼:“还解释什么,快把这个无法无天的野人给我剁了!”

萎顿在一旁的介子推,一跃而起,张开十指扑向农夫:“为了我的主人,我舍命跟你拼了!”

农夫还照原样揪住他的头发,连批几个嘴巴:“狗奴才,要蹭饭吃,还这么嚣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界,容得你们撒野!”

介子推嘴角鼻子里冒着血,原本消瘦的脸颊,肿得象二师兄。

狐偃使劲搂着挣扎着的重耳,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得忍着!你看这农夫,目光精射,太阳穴高高鼓起,这是内力雄厚的高手啊。不要说这店里卧虎藏龙,就他一个人对付咱这十几人,都跟玩小鸡似的。忍得一时气,消得百世灾。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重耳停止了挣扎。

狐偃朝农夫一抱拳:“多谢先生赠赐泥土,今日别过,容改日再登门答谢。”

十几人起身欲走时,农夫大喝一声:“几个丧家犬心怀不轨,无端搅扰我们的清静,不认小伏低就想开溜?天下哪有这便宜事。”

重耳眼里要喷出火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狐偃机警地对着重耳说:“泥土就是国土,上天借这位高人赠你泥土,预示我们复国一定成功!你得叩谢这位转达吉祥预兆的天使。”

再把嘴凑到重耳耳边,悄声说:“好汉不出眼前亏。快上前跪拜这个农夫吧。否则咱们一个也甭想活着走出这院子。”

一行人象斗败的公鸡,偃旗息鼓逃离农家乐,走了老远才敢停息下来。

狐偃打了个哈哈,打破这尴尬的沉闷:“上天已经给了我们吉兆,曙光就在不远的前面!现在我们应该振作起来,施展野外求生技能,分头去找吃的吧。大自然的恩赐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吃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啊。平日在公子府上,可是得不到这样天赐良机的。”

介子推扬着带血的猪头脸,哀求:“老大,只有我中招了,可不可以让我歇会?”

黑汉名叫魏武子,他瞪起了眼:“你以为你是领导啊?不想出去找吃的,就饿肚子吧。谁找到食物也不会喂你一口的。”

走进茂密的森林,介子推心里诅咒着:“什么晋国公子,被一农夫羞辱后,还得跪地叩谢,真是有辱斯文啊。什么虎贲卫士,被几个泥腿子吓得两腿发软,颜面丢尽啊。

“这荒山野岭的从那找食物?唉!跑吧,树倒猢狲散。看重耳的狼狈怂样,哪有成大事的架子?再跟这伙晋国通缉的逃犯混下去,不是饿死,就是被晋政府抓去砍头。还是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头须你个杀千刀的!你我从小光屁股长大,形影不离。在公子府里,我是会计,你是出纳,我管帐,你点钱。要卷款逃走,得和我商量好了,一齐远走高飞,共享富贵啊。现在你正花天酒地乐着,我饿得两眼发绿,有富同享有难同当的誓言哪去了?”

正自怨自怜,忽然脚下一软,踩了个空,身子滚下陡坡,昏厥过去。

一阵剧烈疼痛让他醒转,睁眼看,顿时魂飞魄散:一只斑斓猛虎正把尖利的爪插进他的大腿。他脑中灵光一闪,急忙紧闭双眼,忍着剧痛,一动也不动。猛兽都喜欢吃活食,只有装死才有一线生机。

尖锐的虎爪深深刺进大腿,撕裂着肌肉,他咬着牙汗出如浆。老虎的脸凑了过来,腥臭味钻进鼻孔,他屏住呼吸。

老天保佑!虎在他身上嗅了一遍后,转身离开,隔了好一会,一声虎啸传来,虎已经走远了。

介子推睁开眼,大腿上肌肉翻裂,血流不止。他艰难地撕开衣服,紧紧裹住伤处,止住血流。四处张望,身边一片毛皮骸骨,是被虎吃过的一只山羊。他滚落的地方正是老虎就餐处,幸运的是这只虎刚刚吃饱,否则他的装死技术再高,也难逃虎口。

这只山羊还剩着不少的皮肉和头蹄没被吃完。介子推摸摸身上,火具还带着,饭盒也滚在不远处。他拢了些干柴,生起火,煮起了剩余的羊肉。

饿了几天饭,终于吃到了一顿美味。介子推打着饱嗝,剔着牙,看着火烬,陷入了沉思:怎么办,凭自己的伤腿,很难走出这森林。今天万幸,从虎口捡了点食物裹腹,明天指不定就成了老虎的食物。家里的老妈还在指望着自己寄钱回家,难道就这样丧生异乡?

他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回到重耳的流亡队伍里。结伴同行还有一线生机,拖着伤腿在森林里转悠,活命机率远不如这只山羊。他看着饭盒里还剩着肉渣,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介子推奉上夹杂着野菜的肉汤时,重耳正愁眉苦脸地嚼着粗粝的窝头难以下咽。

久违了的肉香味,让他惊喜不已,他狼吞虎咽,肉汤喝得点滴不剩,意犹未尽地嚼着骨头渣,对着介子推大声夸奖:“介会计,想不到在这荒上野岭的,你能搞到肉来,你看他们几个平时牛逼吹的嘟嘟响,找来的都是些猪都不吃的玩意。你炖的是什么肉啊,我这一生从未尝过这么鲜美的肉汤。”

魏武子盯着介子推的腿问:“喂,老介,你是不是碰到野兽了,看你的满身血迹,是不是经过一番恶斗才打死猎物,为什么不拖回来,让大家一齐享用?”

介子推脸色煞白,指着緾在腿上浸透了血的绷布,摇了摇头。

狐偃疑惑地:“难道这肉是从你腿上割下来的?”

介子推点点头,一歪头昏了过去。

重耳吐出嘴里的骨头渣,看看介子推伤腿,低头闻闻碎骨,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快步上前扶起介子推,抬起头眼含热泪地说:“你们看到了吧,介会计割股啖君,这是多么好的同志啊。我重耳无以回报,只能承诺我若日后得以回国为君,必不忘各位的赤胆忠心。眼下困难是暂时的,只要咱们精诚团结,人人尽最大努力,最后的胜利必定是我们的。”

重耳的车队拉着在昏迷中呻吟着的介子推重新上路。

历经一番艰难的跋涉,晋国的流亡团队终于时来运转:国力雄厚的秦穆公召重耳为婿,派出精锐部队要帮他夺回晋国国君之位。有国内的将军、权臣、世族作内应,有第一强国大秦作后盾,相对于局势失控,人心思变的晋国局势,夺位之战象猫戏鼠一样毫无悬念。

坐在豪华战舰上,重耳一扫往日秽气,终于挺直了腰杆。当他看到随从们陆陆续续往上搬他们逃亡时的破旧行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爽昂一挥手:“这些破烂是谁让搬上船的?统统给我扔河里!我马上就是晋国国君了,留着这些不值钱的玩意会让晋国人嗤笑的。”

狐偃上前阻止:“老大啊,你不能这么绝情啊,还没富贵呢就忘旧情了?你这样做会让我们这些跟你出生入死、受尽磨难的老哥们伤心的。没有我们这些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怎么会有今天!”

魏武子等一齐响应:“老狐说的太对了!老大啊,你如果是个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人,就把我们哥几个也当破烂扔水里吧。”

狐偃递给重耳一块玉璧:“这是你以前赏赐给我的,很值钱的东西,估计你还是非常喜欢的,可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很讨你的厌了。你把玉璧带回晋国,把我们这帮老不死的遣散就爽了。”

重耳涨红了脸,接过玉璧投到水中:“谁说我只爱珠宝不念旧情了?我流亡十多年,绝不敢忘了各位的风雨同舟、大恩大德。放心吧,等我上位后,定会对你们大加封赏的。”

这时介子推站了出来,指着狐偃、魏武子等人,作义愤填膺状:“你们什么意思?争功啊?咱们公子当国君,是命中注定的,跟你们几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们认定跟公子跑了几年就有了功劳?逼着公子给你们赏赐,这跟偷人钱财有什么分别?逼迫公子封官加赏,比小偷更可恶!”

狐偃调侃地:“这么说,介会计不图名不图利,公子国君就位后,你就打算功成身退了?”

介子推:“你说错了,我什么功劳也没有,谈不上功成;如果对公子帮不上什么忙,尽不了什么力了,我愿意身退。”

魏武子阴阳怪气地说:“要说尽忠效力,你早就没啥用了。自从剜了大腿肉以后,你基本就是废人一枚,累赘一个,全靠我们一路上费力照顾才活下来。如果不是你的拖累,我们早就见到穆公了,公子会少受多少年的凄风苦雨!公子归国后,再没机会啃你的大腿了,这正是你归隐山林的大好机会。”

介子推喘着粗气:“你们几个无耻之徒,我羞与你们为伍!到了晋国,我自然会归隐山泉,用不着你们提醒。”

狐偃挑起大拇指:“想不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志行高洁的世外高人’,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哥几个真是不愧此生啊。现在我们拭目以待,但愿你言而有信,让我们心服口服。”

介子推恨恨地:“侍奉国君发自内心,无所求才是臣子的本分,你们这些追名逐利的势利小人,丢尽了士人的脸!”

良久,他偷偷望了一眼重耳,公子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些争执恍若未闻。他一颤,心底瓦凉瓦凉的。

重耳就位,就是晋文公,他不忘承诺,大赏跟随自己流亡的有功之人。

曾经卷款逃跑的头须找到了文公要求赏赐。

文公大怒:“你在我危难时刻落井下石,我恨不能活剥了你,你还敢露面请赏?”

头须:“您现在不同往昔了,能成霸业的国君就是要气量宽宏。如果你赦免了我的罪过,天下人只会敬佩你的气量,豪士英才就会蜂拥来朝,宏图霸业指日可待。”

文公:“说的不错,现在你为我驾车,到闹市转上几圈,让晋人全都知道,我的胸怀比海洋更宽广。”

头须为文公驾车的场面,被介子推和他母亲看到了。

介母十分诧异:“头须是该死的罪,不获罪,反而受宠。你跟随重耳自始至终,怎么得不到赏赐呢?莫非你犯了比头须更大的错误,无颜面对国君?”

介子推傲然地:“我曾经救过重耳的命!看这腿上的伤疤,是在他快饿死的时候,我割下一大块肉,让他吃,他才渡过这一难关。”

他身边说书先生解张,也是他的邻居,听了这些话,大吃一惊:“割股啖君,这是天大的功劳啊!你找他封赏,会子孙后代享受无尽啊。”

介子推摇摇头:“我装逼没拿捏准火候,一时图痛快,当着众人的面答应绝不求赏赐,只愿归隐山林。现在不能出尔反尔。”

解张爽快地说:“凭我这张嘴,不用你出面,就能利用舆论力量为你讨回公道。不过你加官进爵后,可不能忘了我啊。”

介母高兴地说:“这个笨蛋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拍了一个错误的马屁。自己下套把自己套进去了,只能哑子吃黄连。先生如果能为他讨还公道,我们肯定会重重酬谢的。”

解张把介子推割股啖君的事编成段子,到处传唱。还作了一首打油诗,贴在政府办公大楼门上:

文公这条龙流亡在外时
有几条蛇陪伴照顾
龙饥饿难忍时
一条蛇割下大腿上的肉喂饱了龙
龙归国即位后
伴随的几条蛇都得到了赏赐
只有这条割过大腿肉的蛇
被龙遗忘
这条不幸的蛇贫困交加
日夜哭号

文公看了这首打油诗,再听狐偃讲述市井间传唱自己靠啃介子推的大腿才活下来,又忘恩负义的段子后,气得眼睛发绿:“这个小丑恶,当初进我羊肉汤,骗我是他割的大腿肉。他当我是傻子,闻不出羊膻味,看不到骨头渣啊?我当时没点破他,是怕团队的人心为此涣散了,趁势利用他增强队伍的凝聚力。一路上他装腔作势,居功自傲,我也忍着不戳破他。归国前他又故伎重演,大表忠心,马屁拍得太恶心了。被魏武子他们一顿呛白,逼入死角才灰溜溜躲开。现在又厚颜无耻地跳出来争功!好吧,让他出来,如实讲出自己的破事,忏悔往日过错,我就赏他一碗饭吃。”

头须把文公的话转达给介子推和解张后,解张出主意说:“这事是真假莫辩的无头公案,空口白牙,无法证伪也不能证实。事到如今,绝不能承认这羊肉代腿的臭事。只能舆论倒逼,假戏真做!你逃到附近的绵山,假装决不出仕。我在民间给你大造影响,向来民意大如山,不信他不屈从!此事成功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成功也能流芳千古。”

二人合计着又写了一首打油诗:

我割大腿肉出于忠心
盼望的是公子治国圣明
我不接受封赏是让你时时记得这事
如果你为此感动
就达到了我的目的
我即便终老荒野
也是心中无憾
只盼望文公的霸业能有成

文公听狐偃念了这首破诗,气得鼻子都歪了,下令即刻将介子推捉拿归案,活见人,死见尸。

奉命的魏武子对着茫茫绵山,也不耐烦大海捞针,下令放火烧山。介子推背着老母被烧死在柳树下。狐偃砍下柳树根做了一双木屐,献给文公说:“介子推这小丑被烧死了也好,省得押他回来看着恶心。您要是不解恨,就每天穿着这鞋走两步,就当踩着这家伙的脑袋。”

介子推的死引得民间舆论哗然,晋文公作为冷血绝情、负恩背义的恶魔形象在民间口耳相传,谣言的发源人解张被抓起来也无济于事。事情越传越离谱,最后演变成介之推的割肉啖君已经不止一次,所割位置也不限于大腿,他简直化身成了以身饲虎的佛祖,而文公完全靠他肉块的供应才挺过这一路。只可惜天灭忠良,结局竟被狼心狗肺的敏感词活活烧死。

文公召集智囊们商议对策。

狐偃说:“现在只能顺应民意,以假充真,承认介子推是忠义之士才能取信于民,扭转舆情。”

文公:“那烧死他如何解释?”

狐:“他志向高洁,不愿入仕,不愿受赏,为了躲避你的封赏,藏身绵山。君主您报恩求贤心切,放火逼他出山,却弄巧成拙,烧死了恩主。介子推的品行高洁生死以之,正衬托了您伟岸的明君形象。

“您悔恨不已,用他葬身的柳根制成木屐,穿在脚下,时时望屐惋叹:足下!这事被载入史书后,说不定足下就变成了平辈之间尊称。”

文公:“纵火烧山,只为求贤报恩,这鬼话谁信,老百姓有这么弱智吗?”

狐:“不说假话办不了大事。你只要大张旗鼓、郑重其事地做,不怕没人信。你还可以为了纪念介子推,把三月五日这一天定为寒食节,禁止民间动火。”

文公:“吃人肉是否有损我的形象?”

狐:“伟人的一切出格言行都会被百姓视为情有可缘,这正体现你伟大的人格魅力!国君就如臣子的亲爹,奴才们跪舔的姿式再恶心,君王都要坦然承受,不能居之有愧。”

文公:“这种荒谬离奇、漏洞百出的童话故事,能经得起历史的考验吗?”

狐:“放心吧,所有的君主都喜欢愚忠没有底线的奴才,天大的破绽也会被权力精心遮掩。越玄乎的事越有人笃信不疑,敢质疑的,都会被当作大逆不道的狂徒作肉体消灭。几经清洗杀伐后,国人会失去独立思考能力,只会对着朝廷树立的样板顶礼膜拜。我预言,千年之后,介子推精神的光芒将超过你的霸业。历代君王会加封赐爵极尽褒奖,文人墨客会争相吟诗祭拜诵扬,草民会建庙修宇、烟火缭绕。”

关键词: 
栏目: 
首页重点发表: 

Theme by Danetsoft and Danang Probo Sayekti inspired by Maksi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