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老萨说史189:闪电歼灭战八莫战役-下——驻印军第二次滇缅会战(2/2)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八十九(新抗战系列之一百零六)

美式打法攻击八莫

莫马克和八莫,还有一条简易公路可以和后方联系,但卡车是开不了了。

11月19日,孙立人调动正面的113团猛攻莫马克。这里日军1个加强中队自知如果失守,八莫就会成为一个死城,他们拼死抵抗,但无事于补。

日军战斗力远不如驻印军,这个第3中队先是和113团在公路上遭遇,被一次攻击就伤亡一半,仓皇溃逃回莫马克。

日军阻击不算什么,但沿途道路完全被破坏,连骡马都很难通过,这就阻挡了113团长达4天时间。

24日113团攻击莫马克,将日军残余200人全歼。日军中队长丢弃部队,只身逃回八莫,后被枪决。另外11个伤兵,靠分散混入森林,侥幸逃回八莫,一共只活了12个人。

由此,八莫成为一座孤城。

随后,新1军花费6天时间,逼近了八莫,并且调动各种重武器和大量辎重赶到八莫。

见八莫已成囊中之物,孙立人命令第113团以主力置于西影地区,准备移至机场东北角,由该处进攻城区;令第114团由城东南方面攻城,新22师第65团2个营(此时尚未空运回国)由城南哈马康方面突入。

11月31日,新1军集中主力,在炮火和空军掩护下猛烈攻击八莫。

日军同以往一样,拼死防御,不放弃一寸阵地。原好三大佐率领约4个半步兵大队,1个半炮兵大队、1个工兵大队,约3000多人,和驻印军血战。

这里面,第2师团战斗还算顽强,而第18师团又经历2次补充,新兵无作战经验,虽然他们也拼了命,却根本不是对手。

在新1军攻击下,该部日军几乎崩溃,继任师团长中永太郎中将被迫后撤4公里收容打散士兵,准备重新再战。没想到,这样就收容了2天。这在以往18师团历史上,是绝对没有的。

新1军新38师主攻,他们以重武器摧毁日军工事,然后以迫击炮和重机枪掩护步兵突击占领阵地。

日军火力不错,但和新38师相比就差了很多,逐步被压制。记者吕德润回忆:我们先发了2发迫击炮弹,敌人以为我们的山炮已经走了,立即发了40多发多来,炮弹都落在四周,没有损失。我们山炮部队立即还了80多发过去,他们立即老实了。

而新38师很厉害,在近战中,官兵果断拼刺刀。

孙立人接受密支那战役教训,认为欲速而不达,不能不顾官兵性命高速硬攻。

他强调发挥火力优势,在重武器没有摧毁日军阵地之前,决不擅自冲锋。

这样一来,进度虽慢,但伤亡不大。

日军参战炮兵回忆:当时敌军(指驻印军)飞机从密支那起飞,一天数次飞到八莫上空,多的时候一天200架次,完全控制了八莫的制空权。敌军作战的方式是,先用大炮猛烈轰击我方阵地,目的是彻底摧毁阵地。当阵地遭到破坏后,敌军步兵便开始发动攻击。所以,白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傍晚,敌军火炮反复不停的对我军进行轮番轰击,天一黑步兵就发起进攻,搞得我们昼夜无休,疲惫至极。进攻时,敌军步兵非常巧妙,利用大量照明弹、信号弹、曳光弹,整夜不停对我军阵地反复冲击。到了12月上旬,八莫的街道被炸得面目全非,一间完好的房子也没有,我们当初修建的工事被炸得几乎什么也不剩了。12月4日左右,敌军推进到城内,开始全线总攻,距离我军只有500到600米。敌人进展很快,5日,西北部街道就被敌人占领,8日,南部阵地也被敌军夺取,到了10日左右,敌军杀入八莫城内。由于敌我两军距离太近,我军大炮又无法在敌人炮击下移动,几乎不可能对敌人开炮。于是,江口中队长被迫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将炮弹的火药取出一部分。这样发射药就少了很多,火炮可以对很近距离炮击了。

团长赵狄曾经对记者吕德润解释:敌人还想重演密支那的战斗方式,把我们拖入城市战的近战,发挥他们工事和近距离火力,尽量拖延时间。可是,中国人又不是傻瓜,谁还再和他们这样打。

此战中,赵狄团长的团部就在最前线,距离八莫交火区只有2公里,距离炮兵阵地只有300米。

吕德润回忆:团部枪声炮声震耳欲聋,电话都听不清楚。我看赵狄上校接电话的时候,都是要捂住一个耳朵,不然根本听不清。有一次我和他说话,不小心站在了团部工事的门口。这时候,突然哧的一声,赵狄上校用力拉了我一把,将我拖入工事里面。这时候,附近一声巨响,一发炮弹爆炸,气浪把工事震得摇摇晃晃,门口泥土纷纷下落。

为什么团部这么靠前?这样才能及时了解一线情况,随时调整攻城战术。

进攻八莫的战斗,每天从清晨开始。天一亮,立即有大量轰炸机飞到八莫投弹。盟军的B25中型轰炸机攻击力惊人,将日军大量阵地炸毁,并且使用机载机枪反复向里面扫射,杀伤日军有生力量。

对于八莫的轰炸,是全天不停的,只要天气允许,直到晚上轰炸机才飞回。

和轰炸机配合的,是驻印军的75毫米山炮、105毫米榴弹炮、155毫米重型榴弹炮、150毫米重型迫击炮劈天盖地的炮击。

盟军炮兵侦察机全天在八莫上空飞行,校正着弹点。

由于中印公路到八莫已经开通,美国人毫不吝惜的提供了巨大数量的弹药,大有只有你用不完,没有我运不了的势头。当时计算,从后方印度的雷多,每分钟都有一辆运送军火物资的卡车开往八莫。

就算偶尔卡车运不上来,还有飞机空投。

吕德润回忆:我们炮兵打了一个上午,压制的日军炮兵不敢开炮。到了中午,电话过来,说炮弹不多了。我们马上联系美国联络官,联络官二话不说打电话。不到3个小时,一群C47运输机飞到前线,投下大量炮弹,连带还有机枪子弹,甚至口粮和行军床。

日军在八莫的工事虽然坚固,却架不住这种饱和攻击。

郑洞国回忆:攻城期间,我多次从雷多乘坐美军小型侦察机(仅能容纳驾驶员和观察员各一人)飞到八莫上空观战。只见到,八莫城在我强大空军和炮兵猛攻下,大火熊熊,浓烟滚滚,日军炮火几乎完全被压制,城内建筑物大多崩毁。

但即便这样,号称日军最强的第2师团,仍在八莫拼死防御,不放弃任何一点阵地。

由于火力完全不能和驻印军相比,日军就在驻印军步兵发动攻击时,组成敢死队,头缠七生报国的白布,拿着刺刀,背着手榴弹做自杀性攻击。

这些鬼子极为凶悍,在上战场之前,他们将仅剩的口粮留下,甚至将军衣脱下,交给战友:我们反正回不来,东西留给你们吃了穿了。

八莫城建筑物虽大部被摧毁,但日军仍然躲在废墟甚至碎石后,顽强防御,频繁反击冲锋。

双方阵地犬牙交错,到处都是一片混战。

硬碰硬,谁怕谁?

驻印军身经百战,还能怕这个吗?硬碰硬就是了。我们的肉搏经验和技术都已经堪称最强。

吕德润回忆:我们士兵作战又稳又狠,敌人不到30米内不随便开枪,弹无虚发。敌人见火力不是我们对手,组织了两个肉搏队,一个叫做步兵肉搏队,一个叫做坦克肉搏队,不论白天夜间,经常挺着刺刀来偷袭。

期间战斗无比惨烈。

郑洞国回忆:日军为确保城区各主要阵地不被攻破,集中战车、各种火炮和战车肉搏队,轮番向部队发动自杀性反扑,就这样中日军队之间展开了反复厮杀,阵地犬牙交错,双方士兵混杂一隅,扭打在一起,战斗呈白热化状态。由于彼此相距太近,有时各种武器均无法施展作用,双方只能以白刃相拼。一次,一股日军借晨雾掩护袭击第113团1营阵地,双方在狭窄的战壕里展开殊死的搏斗,这次肉搏战中,该营一名轻机枪预备射手陈云兴(28岁,成都人),在机枪手被日军刺刀挑死,自身左肋被刺伤的情况下,一手把敌人刺来的枪顺势按在地下,一手迅速抓住敌人的咽喉,伸出五指戳进了敌人的喉管就势用力一扯,连着敌人的舌头一并带出,当场将周围的日军吓得魂飞魄丧,惊慌逃窜。结果,此次进攻的40多个日军,除了逃走了几个,其他全部被打死,还活捉了2个。

被活捉以后,这2个俘虏士气全无,见到我们就120度鞠躬,甚至双腿跪倒。我们士兵调侃他们:日本是不是有切腹啊?

日本兵回答:有的。

中国士兵说:你给我们表演一下呗?

日本兵立即全身瘫倒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孙立人知道战况以后,却命令步兵不要擅自前进,务必在炮火和坦克掩护下,步步推进。

孙立人将军判断完全正确,这样一来,日军无机可乘,我军伤亡锐减,日军则节节败退,惶恐不已。

到了这个地步,日军孤注一掷,竟然使用了10辆坦克。这些日军轻型坦克,沿着八莫街道突然发动攻击,目标是驻印军的步兵。只是,驻印军装备早已今非昔比,他们每个连都装备巴组卡火箭筒。日军坦克都是轻型坦克,装甲甚至对付不了反坦克枪,更别说可以击穿中型坦克的巴组卡了。在城市战中,坦克视线非常不好,还不如步兵。于是,在驻印军巴组卡攻击下,日军坦克接连被摧毁。

吕德润回忆:突然有人向赵狄上校报告,发现敌人坦克,距离我们步兵200米。赵狄立即下令,用火箭筒揍他。一个小时后,前面又报告,4辆日军坦克开过来,被我们一个火箭筒手,一炮击毁了一辆。后面一辆吓得赶快后退,又被一炮击中,打成重伤。这辆坦克起了火,哇哇的跳出两个日本兵,都被我军步兵开枪打死了。另外两辆坦克,慌不择路,压着日军步兵自顾自的跑了。中午时候,打扫战场,发现击毙的两个日军坦克手,其中一人是中士,留着仁丹胡子。

这是日军坦克唯一一次出动,之后不是被轰炸机炸毁,就是日军撤退时自己炸毁,10辆坦克没有发挥一点作用。

之后,自知在盟军优势火力下,坦克无法作战,日军开始将坦克埋在地下,作为钢铁炮塔使用。

两军血战15天,到12月14日,新1军已攻占城北日军最坚固的据点老炮台、监狱、宪兵营房等地,八莫城已经被占领了百分之八十。

八莫的3000日军伤亡大半,城防司令原好三大佐将所有可用士兵送到前线,自己仅有1个副官,1个情报员,3个通讯兵,2个传令兵和1个警卫员。其中6个人没有武器,只有警卫员有一支步枪,原好三大佐和副官各有一支手枪而已。

其实战至12月10日,原好三大佐已经知道八莫必败。本来存有大量粮食弹药,但在驻印军饱和攻击下,仓库都被击毁。不但弹药缺乏,粮食也极为困难。

八莫守军也知道必死无疑,士气低落。

日军炮兵老兵回忆:更为严重的是,粮食也越来越少,每人一天的口粮仅剩300克,只能做成两个饭团,早晚各吃一个。我们整天忍受着饥饿,忍受着敌人的枪炮,十分艰难,最后大家都认为必死,悲壮的下定了坚守到死的决心。

原好三大佐不是一个没人性的军人,他目睹前线惨状,回到指挥部不觉泪流满面。

经过再三思考,他认为八莫实际已经失陷,就算全军玉碎,也不过多支持1到2天,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乘着八莫还没有完全被攻陷,将残余主力拼死突围出去。

于是,原好三大佐不顾上面让他死守的命令,下令撤退。他以一部坚守,自己率领1000多人突围。

八莫附近地形复杂,加上围攻八莫的国军误以为日军也会像之前那样玉碎,犯了轻敌的错误。

守江的第113团第2营营长孙蔚民指挥失误,没有及时发现日军从他的阵地前偷渡。

萨沙附注:孙蔚民这个人,就属于那种胆大但心不细的军官。他作战勇敢,在密支那战役中,还是连长的孙蔚民率部越过高山,同腾冲酣战的中国远征军第20集团会师。战后,他被提升为营长。此战中,孙蔚民也是非常勇敢,多次到第一线指挥,背部被炮弹炸伤,流了不少血,他居然还以为是出汗。此次失职,导致孙蔚民被撤职,混了2年,他才恢复了营长职务,但在三下江南战役中的张麻子沟伏击战被林彪俘虏了。被俘以后,他还不服气:“我们军座孙立人将军说过,新一军只打胜仗,不打败仗,你们的总司令林彪将军太不仗义,偷偷摸摸地打,几个打我们一个。要不我们摆开阵势,重新打一打试试。”孙被撤职是因为他自己失误,却也有人连带倒霉。本来赵狄在攻打八莫是有功的,但在八莫战役结束时被调为军部附员,遗缺由原114团团长王东篱充任;而114团团长遗缺由副团长彭克立升任。

这1000多人,居然从八莫突围出去。113团团长赵狄焦急之下,立即追了上去。经过多次追击遭遇战,这1000多日军有900人逃到南坎,其中还有300多伤员,其余都被打死在路上。

至此,留在八莫的少量日军,已经无力继续防御八莫,有组织的抵抗也几乎停止。

14日晚,日军在八莫的所有据点都被攻陷。八莫残余日军伤病员和非战斗人员,集中起来以手榴弹自杀。

12月15日中午12时,新38 师肃清了全城的日军,占领八莫。

在新1军猛烈炮火下,八莫城完全被炸毁,仅剩一座华人修建的关帝庙。这种饱和轰炸和炮击,大大减少了新1军官兵的伤亡。

占领八莫,日军仅剩南坎了

新1军发动八莫战役,前后花费2个月时间,推进了200公里,占领6000多平方公里,前后战斗70多次,连续占领日军据点500处。

八莫日军几乎全军覆没,第二师团搜索联队联队长、八莫日军司令原好三大佐侥幸逃脱,但麾下山中精一中尉、樱井大尉、佐久间中尉等官兵约2430多人被击毙,另有池田大尉等21人被俘。缴获日军零式飞机两架,轻重机枪65挺,各种火炮25门,坦克8辆。

八莫3000多日军,仅有900多人侥幸逃脱,其中还有三分之一带伤。

歼灭这么多日军,新1军阵亡官兵只有800人,还不到敌人的三分之一。

八莫战役,是一场漂亮的攻坚战。我军以不多的伤亡,占领八莫,基本歼灭防御日军。为纪念此一战役的伟绩,后来盟军缅甸当局把从莫马克到八莫这段公路命名为“孙立人路”,把八莫市中心的一条马路更名为“李鸿路”。

资料写到:由敌人尸体中搜出敌防御八莫的计划,它把防御战分成三期,第一期为太平江战斗,第二期是八莫外围战斗。第三期是城区的战斗,每一期规定一个最低限度的死守时间,一共是三个月,原好三本打算利用八莫死守,等待增援部队到达,转移攻势,不想竟被38师以28天的时光,粉碎了他们的死守计划。

此战八莫日军惨败,记者吕德润回忆:日军很多部队是全部被歼灭,因此无人收尸,留下大量尸体。这些尸体多散布在草丛里,难以发现,无法一一掩埋。于是,八莫附近十几公里,到处都是腥臭无比,大苍蝇乱飞。这种臭味,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的。我们开始还用手帕捂着鼻子,可是到处都一样,堵着鼻子久了,呼吸受不了,索性不堵了。

更可怕的是,晚上野狗争抢日军尸体,有时候拉得内脏四溢,更是臭不可闻。这些野狗吃了太多尸体,吃上了瘾,眼睛都吃红了,甚至敢攻击活人。好几次,我们负责掩埋敌人尸体的弟兄们,都被野狗扑伤。

八莫日军兵力有限,孙立人认为占领八莫只是时间问题,在八莫战役开始的时候,他就考虑同时吃掉南坎,一箭双雕。

八莫战役尚且没有结束,南坎战役就立即开始了。

栏目: 
首页重点发表: 

Theme by Danetsoft and Danang Probo Sayekti inspired by Maksi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