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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时候,没有网红的日子里...

‌‌“网红‌‌”这个词已经将要变成了‌‌“网黑‌‌”了,靠脸而红的网红们已经成了P图、整容、卖货的代名词。网红不是一种文化现象,是一种没文化现象,当然,没文化也是一种文化现象。要看清这层文化现象首先要没收这批网红的美颜相机和摄像头。

在上海召开的网红大会,很多网红受到了邀请但是都没敢去,因为网红离了相机摄像头,就像鱼儿离开了水,也有一些人鼓足勇气去了,跟网上形象胖若两人,纷纷被打假,现场还来了一些网红让大家有点措手不及,搞不清这究竟是网红大会还是夜总会,她们彼此之间也撞了脸,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鼻同眼同医生类型的。

借助于移动互联网的特点,网红们带了大大的流量,要引领社会时尚潮流的感觉,资本也在后面推波助澜,称之为网红经济,但是妄言要引领时尚潮流,理发师Kevin是不会答应的。

在古代没有网红的日子里,时尚潮流大都由知识精英阶层定义和引领,弥子瑕和卫灵公的分桃而食,龙阳君和魏王的断袖之癖,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敷粉何郎的五石散之恋,纵酒佯狂的刘伶扪虱而谈……古人的情趣品味比今天的网红如何?光在审美这点上就可见:有‌‌“燕京女儿十六七,颜如花红眼如漆‌‌”,有‌‌“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有‌‌“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有‌‌“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今天的审美情趣始终绕不开削尖的下巴、开过的眼角、垫高的鼻梁、打了玻尿酸的嘴唇以及那隆过的胸部,这一切都是因金钱而美,为商业而生。粉丝们为网红而生,而网红则为思聪而生,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美实质上很坏的时代,难怪李荣浩要高歌,‌‌“要是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网红们靠整容和美颜放大了自己的颜值,同时也放大了自己的估值,颜值是用来吸引粉丝,估值是用来笼络商人,网红就像是一个中介,连接了消费者和商家,假如你去过农村或城乡结合部,那里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或许会给你一些启发。网红们已经渐渐学会和慢慢熟悉了一些词汇,比如说粉丝的获取成本,比如说成交转化率,比如说粉丝忠实度,比如说变现能力……

她们眼中粉丝是钱包,在这个被称为‌‌“网红产业链‌‌”的新型商业模式中,一切都是可以被算计和安排的,一起都是可以形成精准营销方案的,粉丝则是这个链条中唯一被服务的一环,因为最终买单的是他们。为了卖点东西给粉丝,网红们其实并不容易,所谓‌‌“云坐台‌‌”。至于卖什么给粉丝就更简单了,‌‌“研发‌‌”一个产品并不困难,做的好的网红可以拿着国际大牌的产品,对供货商说‌‌“我要一模一样的‌‌”,于是在网红和粉丝之间就会出现这样的对话,这真的是Dior的香水吗?这真的是Dior的香水味。

网红其实是PC互联网时代的产物了,往前追溯到BBS,最初的网红主要靠文采写出来的,网络文学三驾马车,BBS四大杀手,都是产于那个时代,靠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才华横溢。那个时代还没有直接的变现方式,大家遵循的还是传统的名利切换。后来发展到第二代网红,主要活动场所是博客,类型主要是姐妹。奇葩妖孽系的姐姐,稀缺纯美系的妹妹,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是经过了自身各种努力以及广大网友的重重考验才拼出了一条血路。再后来就是现在的网红了,相比起前辈们她们幸福的多,红的思路很简单:卖弄;变现模式更直接:卖货;从表面上看,是互联网技术的革新、互联网产品的迭代促使商业模式发生了改变,新一代网红应运而生,但本质上却是互联网用户在发生变化,网上的他们开始与现实中的他们高度重合,他们的消费心理,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使得他们在现实中的趣味开始借助互联网呈现出来,网红是为他们而生,他们现实需求的简单直接化,导致了网红整体素质的改变,但互联网群体不仅仅看重颜值,更在乎真实、好玩、自由表达、多元理念,以及独立选择权,而网红所满足他们的仅仅只是其中最简单的需求,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网红就会被颠覆,颠覆的也是传统文化中那些由权力主导的伪文化。

很多三十岁以上的人对于网红以及她们所从事的直播行业是嗤之以鼻的,同时也有很多九零后对于网红直播依然抱有强烈的兴趣,他们作为与互联网一起成长、最有互联网基因的一代,玩的是A站B站,看的是二次元文化,他们对于说教具有强烈的逆反情绪,所以他们伴随着互联网成长起来,信息的获取和流动性更加自由,不是一个‌‌“网红‌‌”行业能够改变的了的。

网红及直播行业备受追捧,更多的是了商业资本的目光以及逐利心态,只是网红们的表现越来越缺乏内容性、议题设置也高度重合,是这个行业逐步衰落和被用户抛弃的征兆,虽然很多人在不同层面都感受到了网红文化的侵蚀,但支撑整个社会和人们内心的价值观念并没有坍塌,比如真实、美好、勇敢、正直……它们都还在,它们一直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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