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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手记:热血摇滚乐下 我们谈论活摘暴行

2012年4月28日,江苏高校几名青年学子发出公开信呼吁“制止活摘器官”(网络图片)

一个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两个世界。在踏出刚讨论完严肃主题的放映室,望着那些随着户外摇滚演唱会摆动身体的人潮,不禁涌现上述的感受。

3月26日,在台湾高雄驳二艺术特区内举办的一系列《大港开唱NGO播映室》中,穿插着一场《活摘》放映座谈会,与谈人是台湾人权律师朱婉琪女士。

在2015年先后得到以严肃性和权威性著称的美国广播电视文化成就奖(Peabody Award,又名皮博迪奖)及国际广播电视协会AIB国际调查性纪录片大奖的电影《活摘》,内容记述了两位获诺贝尔和平奖提名人士──加拿大前亚太司司长大卫•乔高和国际人权律师大卫•麦塔斯对在中国发生的活摘器官及非法交易进行的独立调查。

他们在2011年出版的共同著作《血腥的活摘器官》里,写着:“大规模强行掠夺法轮功学员器官的行为已经发生,而且现在仍然在持续着。我们已经断定,自1999年以来,中国政府及其分布在全国多处的机构,尤其是医院,还有看守所和‘人民法院’处死了大量法轮功良心犯,但具体数目不详。他们的重要器官,包括肾脏、肝脏、眼角膜和心脏,都被强行摘取并以高价出售,有时出售给外国人,这些外国人在其本国往往要长期等待有人自愿捐献此类器官。”

但也许正是因为这议题太严肃,跟不远处由“大港开唱”活动单位邀请来的摇滚歌手对台下黑鸦鸦的听众撕扯喉咙喊唱的热闹场面相比下,放映室里显得冷清。

台湾营救受迫害法轮功学员协会的志工黄裕峰和另一名志工赶在影片正式播放前,努力邀请经过的游客进来观看。黄裕峰事后对记者表示,因为不希望朱律师白跑一趟,所以一开始有点心急,但他也只能告诉自己,尽力而为。最终,观众只有十人左右,有些人甚至是看到一半便中途离场。

震慑人心

《活摘》影片里,逃到海外,揭露活摘器官的安妮(化名),诉说着她前夫如何因参与活摘而精神崩溃,她的家庭也因此破碎。

安妮:“我丈夫有记日记的习惯。一篇日记中说,当这个病人昏厥之后,他用剪刀剪开这个病人衣服的时候,从衣服的口袋里掉出来一包东西。他打开一看是个小盒子,里面有个圆的法轮章,上面还有个纸条,写着:祝妈妈生日快乐。我丈夫受了很深很深的刺激……”安妮还称,不想再参与的丈夫,多次遭到暗杀威胁。

另一个片段也是录下来的证词,一名持枪警卫在沈阳军区总医院目击了活滴经过,一名女法轮功学员在未施打麻药下,被摘取器官。这名警卫描述该女学员心脏血管被剪断,抽搐时所发出的惨叫声,让人惨不忍闻。

那些揭露活摘暴行的内容,让人毛骨悚然。留下来的观众,似乎都被震慑住,现场十分安静。坐在记者前方的二位观众,看得目不转睛。

影片放映完后,参与调查的朱婉琪律师对剩下来的观众表示,安妮的前夫,虽然逃到了加拿大,但直到现在,因为恐惧及怕被遣送回中国,仍不肯跟他们接触。她也知道,还有许多像安妮前夫这样的人,因为相似的恐惧,一直不敢出面作证。

暴利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纪录片里,几位调查员打电话到中国医院询问是否有新鲜的、法轮功人士的器官时,那些医生回答“有”的语气显得轻松。这让人不太理解,这些医生怎么能如此冷血?

朱律师沉重的指出,是因为“利益”,免费的器官来源,让医院赚得暴利。她又进一步解释,在中国存在负责移植手术的移植组,及负责强摘器官的供应组。会感到痛苦的是后者,而前者只会看到贩卖器官所带来的庞大利益。

纪录片显示,中国医院将器官标价贩售,不论什么血型、什么器官,皆可快速供应。“器官超市”,朱律师如此形容。

在《血腥的活摘器官》一书中,可以查到2004年沈阳市国际移植网络支援中心网站曾刊出的一张价目表,上头写着肾脏6万2千美元、肝脏9万8千至13万美元、心脏13万至16万美元等数字。

既是共犯也是被害者

这部纪录片描述法轮功是一个以真善忍为精神信仰基础,平和又有利健康的功法,因为当时的中共领导人江泽民惧怕它会威胁到共产党的统治,而在1999年将其定为非法。法轮功学员被当局污名化、社会边缘化,使他们受到非人的待遇,参与的医生因听信政府说词,而不觉内疚。

朱律师表示,为保护家人,许多被关押的法轮功学员拒绝表明身份。因此,在当局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家人也不知其去向之下,更容易成为被活摘器官的对像。

由中共前领导人江泽民所发起的这场迫害,至今为何仍被掩盖?朱律师指出,这是因为江泽民害怕他会像文革结束后,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被公审的命运一样,因此他让继任的领导人皆卷入了这场迫害,让大家都成了共犯。

这场活摘器官罪行下,只有法轮功学员是受害者吗?朱律师认为,被迫害的,除了法轮功学员之外,其实连医生、病患等,也都是被害的一方。

她说,这些参与活摘,包括医护人员、军方等人,他们在家可能都是好爸爸、好丈夫,但碍于中共的命令,只能被迫舍弃人性中善的一面。

而那些苦等不到器官,到中国接受移植的病患,在不知情之下,让一个生命因他被杀害。

纪录片里,有三名来自台湾,曾到中国去换器官的病患、家属,勇敢出面受访。他们指证,医院当时还有几十名病患准备移植,不敢想像有多少活体等着被挑选。也许是罪恶感吧?其中一位证人说着说着,在镜头前忍不住哭了。

让更多人的知道

国际特赦组织有一则广告“沉默,即是帮凶”,画面中有一人正被施暴,但他周围的人却通通都沉默的背向他。朱律师以此照片为例,她希望在场观众能告诉更多的人,并一同声援制止迫害。

主持这场座谈会的台湾独立音乐演出及活动策划统筹Thomas,一开口就感谢现场的观众,没有选择去参加户外的摇滚音乐会,而是进来了解活摘暴行。在他说这话的当下,户外摇滚演唱会的阵阵鼓声,仍不断的传进放映室内。

对《活摘》内容感到非常震撼的他,当场宣布隔天会再播放一次,让更多的人知道。

来自香港,厌恶中共独裁政治的Thomas对记者表示,他曾读过法轮功被中共迫害的书籍及介绍,但这场放映座谈会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仔细的了解到活摘器官的讯息。影片内容及朱律师坚定无畏的信念,都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场座谈会的效果如何呢?朱律师当天在个人脸书上透露,与谈结束后,有位年纪稍长的女士不时把头偏到另一边去,喉头发出声音做呕吐状。她对朱律师表示,她舅舅前两年到中国换肝,可能就是法轮功的,一想到这点,她就想吐。一位男大学生则说,他一定会让更多人知道,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台湾营救受迫害法轮功学员协会的志工黄裕峰表示,观众的正面反馈本来就在他的预期中。他还透露,在放映室外设立的声援中国民众控告江泽民的摊位,在星期六日两天,共有超过810人连署。这些人签下名字的当下,即代表他们知道了中共迫害法轮功并活摘器官的真相。

27日再次播放的《活摘》影片,Thomas表示观众跟第一天人数差不多。这意味者,又多了一些人认识这场暴行。

但这些仍远远不够,如同朱律师所说,人人都有知情权,我们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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