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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228前夕依旧尴尬的蒋介石铜像

中华民国前总统蒋介石在台湾一直“毁誉参半”,极端统派赞誉他是“民族救星”,极端独派则指责他是“杀人魔王”。

228前夕塑像毁损

2月24日,台湾知名景点“中正纪念堂”,一个纪念先总统蒋介石的场所,展览室遭到数名“自由台湾党”人士闯入,并在上面喷漆,内容全是以前在228事件中不幸罹难的人们,他们并指称蒋介石就是“刽子手”。

馆内随后立刻封闭清洗,台湾警方并前往现场驱离并逮捕数名群众。台湾总统府发言人陈以信,在26日对此谴责:“以暴易暴只会带来更多伤害”,并重申“蒋介石对台湾的贡献不可否认”。

到了2月26日,在台湾的政治大学的校内学生,则是在布告栏上持续张贴宣传海报,陈述蒋介石过去在台湾到底“屠杀”了多少台湾人,这些照片随后遭到校内“教官”强制撕下,并与学生展开争执。学生认为校内公布栏是属于自由空间,而教官则是拒绝回答撕下海报的原因。

而同校总图书馆内的蒋介石铜像,也被贴满228事件受难者的名单,眼尖的校方不只迅速去除,铜像更是随后被馆方人员给披上布,形成不可见人的状态,图片在网络上流传时,还被戏称“蒋介石被盖布袋了”(盖布袋为台湾话中用麻布袋套住人围殴的俗语)。

27日凌晨,BBC记者来到台北市文山区兴隆公园,这里是马英九总统老家附近的公园,里头的蒋介石铜像以前曾陪伴马英九家人渡过数十个寒暑。但在2015年2月27日时,这座铜像遭到喷漆破坏,并喷上“杀人凶手,何须缅怀”的字眼。

而今年,兴隆公园内的铜像似乎更多了股警戒气氛,铜像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当记者在旁拍照时,可以看见旁边马路停着一辆警车,里头的警察一直不断探头打量着。在这敏感时刻,警察也必须24小时在铜像身旁“站岗”。

诸如此类全台各地蒋介石铜像遭到“破坏”或是“恶搞”的事件,在这几年的228事件前夕,仍不断上演。正因为蒋介石在台湾的地位,从1987解严以来,一直处于相当尴尬的地位。

曾被歌颂的蒋公

1947年,因为当时的取缔私烟问题而引发全台湾暴动的“228事件”,国民政府当时派了许多军队前往台湾“清乡”,造成难以估计的人被枪杀。至今,蒋介石仍被许多人指为是幕后操盘手。

从1949年起至1975年,蒋介石更在台湾实施36年的独裁统治,当时全台湾进行神格化蒋介石的活动,各地少说数千个“蒋公”铜像林立。

以前台湾人的日子,平时看见蒋公铜像要敬礼,在90年代前台湾更是有蒋公诞辰纪念日,还要练唱先总统蒋公纪念歌。小学校也会读蒋公如何看鱼力争上游、也要背诵蒋公遗训,蒋介石的“教诲”可以说深入许多台湾人的教育中。

在1987年解严之后,台湾不再搞偶像崇拜,以前被神格化的“蒋公”变成前总统蒋介石,许多以前放置在各公家单位及学校的铜像纷纷被移走,但直到现在据统计,单是台北市内各中小学就还有75座铜像。在这样的历史背景转移下,蒋介石铜像成为相当尴尬的存在。

近十年来,陆陆续续出现各地公园、校园以及公家机关的蒋介石铜像被毁损的情形,这样的风气在2015年达到顶点,被破坏的铜像高居历年之冠。除了喷漆外,有些年轻人还会改装铜像成圣诞老公公、肯德基爷爷,甚至在旁边设置奇怪的对白。

而一份美国学者鲁默尔出版的《种族灭绝百科全书》中,更把蒋介石名列世界的4的“杀人魔”,仅次于斯大林、毛泽东与希特勒,成为近日台湾节目热议话题。让蒋介石这位昔日“民族英雄”短短几十年内评价在台湾突然急转直下。

铜像警示过去

全台湾最大的蒋介石铜像,就是位在中正纪念堂内的铜像,这座于1980年落成的纪念馆,是世界少数替特定统治者建造的建筑物,至今已成为各国观光客,尤其是对岸中国大陆观光客的必来景点。

基本上,还是有人抱持着蒋介石对台湾,是“功过相抵”的评价。所谓的“功”,是保全台湾并未遭当时共产党“赤化”,并建设台湾成为“复兴基地”,晋升当时的亚洲四小龙。而“过”则是对当时不论本省人或外省人无差别的“白色恐怖”迫害,让许多人成为枪下亡魂。

至今,蒋公铜像要不要完全撤废掉,官方仍然没有具体共识。唯一例子在2015年时,台南市长赖清德决议移除市内所有的铜像,让台南市变成“去蒋化”最完全的城市。

没有遭到撤除的铜像,则是在228事件前夕,继续被年轻人“光顾”喷漆或是“恶搞”。有人认为,这两年内愈发频繁的铜像“恶搞”活动,原因就在2014年的太阳花学运后,年轻一辈的公民意识被激起。反抗国民党情绪中,让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威权,过去对蒋公“崇拜”,已然不复见。

但随着老一辈凋零,新生代已经完全无法感受昔日蒋公“恩泽”时,对于铜像破坏以及过去历史的认知会有更不一样的想法。随着这几年国民党在台湾声势不再,蒋公铜像存在的历史价值,也只在于提醒台湾人过去也有过偶像崇拜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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