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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地震与华人贪腐

台南地震伤亡惨重,令台湾人面对一个伤心的农历新年,地震造成多人罹难,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一座疑似豆腐渣工程的商住维冠金龙大厦,21年楼龄而17层高,却整座倒塌,断成多截钢筋外露,发现结构梁内的钢筋弯度不足,甚至混入发泡胶以至油罐等,于是面对6.4级地震时则无力承受而倒塌,令人质疑为何连台湾,也会遇到这类大陆才常见的豆腐渣建筑。

普世来说,会出现这种骗案的社会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制度上监管不足,因为漏洞可以令人利用,贪财者可以不顾后果挺而走险;第二就是社会文化出了问题,即社会不重视诚实,而作奸犯科者也不会觉得羞耻,甚至不会受到良心的责备;很不幸的,台湾两个原因都有:大厦落成于1991年,而当年的台湾才开放不久,未有真正民主的议会,亦没有外国经验可以参考,不似香港般可以把英国现成的优良制度照搬;另一方面,则是华人社会常见到的问题,即柏杨笔下《丑陋的中国人》,社会笑贫不笑娼,重投机而不重实业,没有信仰又没有道德,因此为了钱贪工减料,腐败成为了常态。

这些年两岸政府一直都在肃贪反腐败,然而效果极有限。香港人曾经最引为自豪的,是80年代至1997年英国人离开之前,透过廉政公署达到的清廉社会;很多华人以为这一套不难做得到——不就是成立一个公署,然后反贪吗?当然不止如此——问题是制度上,如何能够制衡与监督呢?为何97后的香港每况愈下呢?当英国派来的港督,变成了中国派来的特首,华人社会腐烂的一套又再次成为了主导的风气,高官能否抵受财团与有势力人士的关说?正如英国艾顿公爵(Lord Acton)的名言:权力令人腐化,绝对的权力令人绝对的腐化,这道理古今中外皆然。

更深层次的问题,在于华人文化那些“和谐”、“差不多”的文化,以至屈从于“长官意志”的文化,更是滋生这些问题的土壤。举例说,建筑如果偷工减料,难道所有施工的工人,都没有一个敢出来举报?难道每人都收到了足够的好处,去出卖自己的良心?事实上社会对些恶行根本缺乏足够的监督,即使大义灭亲通报传媒,往往只会伤害到举报人,而违法者却可以逍遥法外;当事人只要改名换姓,把公司倒闭再另外开一间,则可以不断重覆骗案,而不需要负上任何责任。

再退一万步,大家发现有问题,要去改革制度,然而如何去做呢?如何从政治制度上加入足够的制衡呢?如何改变社会人心的风气呢?华人社会文化的弱点,缺乏寻根问底的精神,也缺乏贯彻意志的精神,更缺乏从根本上改变社会的能力,结果又是大家互相推卸责任,等事件丢淡“避风头”,然后所有错误又重覆来多一次、两次以至无数次,看看中国制造的奶粉,这就是腐烂去到极点而发生的结局——就是继续腐烂下去,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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