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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才懂戴口罩,怎一声叹息了得?

——北京毒霾引发的感慨

二○一五年岁末,正值联合国气候峰会在巴黎召开,习近平以元首之尊出席该会并发表讲话,高调宣称中国“目前已成为世界节能和利用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第一大国。中国将落实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然而话音甫落,言犹在耳,京、津、冀、山东、河南、山西大片山河却毫不留情地从十二月初开始一连十余日毒霾漫天,不但蔽日遮空,楼宇匿形,甚至对面相逢难辨尊容。十二月一日北京PM2.5浓度甚至超标三十五倍!许多人不断呛咳十分难受。或曰:“大雾乎”?答曰:非也,乃毒霾!

“雾霾”是当局骗人之词

本来,“雾”与“霾”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大陆气象当局却挖空心思,生造出“雾霾”一词以混淆视听。“雾”,是一种自然天气现象。在水汽充足、微风及大气层稳定的情况下,相对湿度达到百分之一百时,空气中的水汽便会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于空中,这就叫“雾”。它虽降低能见度,对出行不利,但对人体基本无害。而“霾”,则是由于环境严重污染,在空气中大量悬浮著有剧毒的PM2.5微粒而造成的人为灾害。所谓PM2.5是指大气中直径小于或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也称为“可入肺颗粒物”,主要来自石化燃料的燃烧(如机动车尾气、燃煤)、施工扬尘、挥发性有机物等。与较粗的大气颗粒物相比,PM2.5粒径小,含大量的有毒、有害物质且在大气中的停留时间长、飘浮距离远,并能通过吸气直接进入到人体肺泡内,因而对人体健康和大气环境质量,造成灾难性的危害。

只许党管空气,不许洋人出声

远在二○○八年美国驻华大使馆和上海领事馆,便对每日的空气质量进行了监测。美国驻华大使馆新闻发言人包日强(Richard Buangan)对此表示,二○○八年开始在位于北京的使馆内建立了空气监测站,目的是给美国使馆职员和他们的家人提供服务,并将监测数据向外公开。

谁知这一件极正常、正确且对中国民众有益的好事,却惹恼了中共相关当局。他们生怕民众知道空气污染的真相,于是将此事与政治扯在一起。中共上海市环保局负责人就说,“美国驻上海领事馆公布PM2.5污染监测数据的做法不合法”。接着,环保部副部长吴晓青也表示,一些外国驻华使领馆监测并发布PM2.5数据的做法“不严谨不规范”,也“不符合国际公约和中国的相关法规”。且看那蛮横样儿就只差没说你“美帝”在“干涉中国内政”了。因此有网民调侃说:我党要“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岂容你“洋鬼子”说三道四?然而“管”,你们又尸位素餐,不好好“管”,不是不作为,就是乱作为,而且明明错了,还死不认账。甚至“老虎屁股摸不得”,世上有这种道理吗?

戴口罩被斥是“反华的烂招”

二○○八年奥运会在北京举行。北京空气不好已是不争的事实,据美国《纽约时报》网站报道,为了保护本国运动员,美国奥委会专门给他们配发了特制的口罩。八月五日。美国奥运代表团自行车队抵达北京。有几位美国运动员戴了口罩。谁知竟招来大祸。一向以反美、反民主为己任的党媒《环球时报》立即向美国客人发难,称:“几名(美国)队员戴着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口罩,走出机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刺眼”。

于是一犬发声,群犬跟进。一批官方培养的职业“爱国”人士立即抛出了大批正宗的“京骂”、“国骂”。官方“人民网——强国社区”更从“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的“高度”进行“总结”:“一些西方国家的政客和反华势力,为阻挠和破坏北京奥运会无所不用其极,使出各种毒招、歪招、烂招,以北京气候为由唆使运动员戴口罩,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下三滥的馊招而已。”

在如此“强大”的、独具中国特色的“舆论一律”的高压下,最后迫使外国运动员除了不许戴口罩去吸有毒空气外,还要“道歉”才得以“过关”。由此可见在一个极权专制的国家里,可以怎样不顾客观存在的铁的事实,任意为当局遮丑,向他人栽赃!还要强迫你认错。

大自然的作证与报复

大自然既是公正的,也是无情的。再漂亮高调的谎言,可以一时骗过许多人,为官方遮丑,却无法改变大自然的客观存在,并肯定受到大自然的“报复”。二○一五年十二月九日,在北京启动空气污染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第三天,北京街头、地铁里、办公室里,人们都带上了口罩,应对严重的空气污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空气污染由来已久。许多当年的骂人者,终于不得不自己也戴上了口罩,自己也去用起了这个“反华”的“下三滥的馊招”!这既是黑色的幽默,也还了当年那些美国运动员们一个公道。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当然,你可以说○八年京奥期间,北京空气污染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或者说要好一些。但那非但不能成为职业“爱国”人士骂人的理由,而且由此更说明,当局暂时动用一点手段,便可使空气改善以应付奥运会。然而外国客人一走,不但旧态复萌,且愈演愈烈,终成今日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这更充分说明当局要治理空气污染,不是没有那能力,不是办不到,而是不想办,不愿办,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其实这大概也算不得是什么“国家机密”,说白了,所谓的中国“经济奇迹”,靠的就是强迫民众接受“三低一高”(低工资、低福利、低人权、高污染)的“国民待遇”,去成全红色权贵资本获取最大的利润。若要动“真格”去治理污染,就必然让权贵的利益受损。各地的地方诸侯岂容别人动他的“奶酪”?而且大家都在一根“利益链”上,谁也无法去认真治理污染。何况“公仆”们不但自己有完善的空气净化装置,有海滨浴场、别墅山庄空气清新可居地,子女、老婆、情人都去了美欧,早无后顾之忧,何必去当这个“恶人”?所以只有在短暂的“非常时期”(比如奥运会、大阅兵、APEC峰会)可以令污染暂停,哄一下洋人的鼻子与眼睛,于是“APEC蓝”、“阅兵蓝”之类的“祖国首都美丽的晴空”,便“应运而生”;但“戏”一唱完,洋人一走,对不起,草民们,乖乖地去接受毒霾的“洗礼”吧!谁要乱说乱动,寻衅滋事,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将对尔等立即取缔,予以制裁!

呜呼,谁叫你是中国人?又怎一声叹息了得?!

《争鸣》2016年1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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