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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涟:媒体札记(1):巴黎恐袭,欧盟大同梦碎

法国军人在巴黎北郊的街上巡逻(2015年11月18日)

近一向有关伊斯兰国的各种新闻如海潮般汹涌,关于伊斯兰国想要干什么,一些欧洲青年为何像朝拜圣地一样,前往这个新立了“哈里发”的“国度”,还需要时间沉淀,但有些大事却已经非常明确地预示了欧盟本已岌岌可危的前途。

反恐四国联军即将形成

欧盟各国的难民潮让人担忧。11月13日的两条新闻,让人对欧盟主要领导人的判断能力发生怀疑。

被德媒称为“迷雾女王”的德国总理默克尔在接受德国二台采访时,表示继续坚持自己的难民政策,并宣称“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几个小时之后,她在难民政策上曾经的盟友、法国总统奥朗德却因11.13巴黎系列恐怖袭击事件而焦头烂额。11月16日,奥朗德在议会两院联席会议发表讲话,发誓将摧毁“伊斯兰国”,宣布“法国反恐进入战争状态”。他还提出其他措施,其中包括取消恐怖分子的法国国籍和增加警力。他表示,当一个有双重国籍的人被判刑确定损害法国的价值,法国要能取消他的法国籍,即使他生在法国;此外,法国也要能禁止有恐怖风险的双重国籍者进入法国。

联合国安理会11月20日投票通过决议,“促请有能力的会员国根据国际法,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境内受‘伊斯兰国’(IS)控制的领土上,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打击其恐怖行为。”

尽管伊斯兰国上空仍然只有俄法两国战机盘旋,但有能力的其他两国,例如美国总统奥巴马已经誓言要消灭伊斯兰国,英国首相也即将赴法商谈反恐合作事宜,美英法俄四国反恐联军即将组成,已有媒体戏称为“第九次十字军东征”即将开始。

欧盟各国早成同床异梦

几个月来,欧盟内部坚持“政治正确”与坚持“现实正确”的路线之争,到此告一段落。此前,由于捷克、波兰、匈牙利等国在接收难民问题上的消极态度,一直被欧盟内部轻蔑地称之为“那些前社会主义国家”,仿佛这些国家的领导与人民都不懂得人道主义。事实证明,二战之后,由于在美国一力保护下的世界秩序中生活得太舒服的欧洲,根本不懂得自由民主的保护并不比建成容易。反而是经历了极权之痛的国家,因为自由民主来之不易,对来自各方面的潜在危险因素更为警惕。

还有几个让欧盟更为难堪的后果。一是欧盟大同(欧盟无国界)之梦破产,德国之声在《火烧眉毛  欧盟内政部长决定加强边检》说,“难民危机没有促成欧盟加强外部边界的安全检查,巴黎恐怖袭击却做到了”,欧盟各国内政部长在布鲁塞尔决定,将申根外部边界的边防检查范围扩大到欧盟公民。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继欧盟各国因难民入境无法控制而重启边境检查,但那是专门检查难民的。如今因巴黎恐怖袭击事件中的恐怖分子当中,既有法国公民,也有比利时公民,所以只好让欧盟各国公民也接受检查,以免恐怖分子持有合法护照,在欧盟各国家神出鬼没,到处制造恐怖袭击。

二是美国对欧洲游客免签待遇面临取消。巴黎恐袭中,圣战分子有法国比利时公民。鉴于许多圣战分子拥有欧盟国家护照。美国国会宣布,欧洲赴美游客3个月免签待遇将被取消。

三是欧盟的权威再次受到削弱。在巴黎11.13日恐怖袭击后,波兰政府立即宣布,停止执行欧盟的决议,不再接受难民,原话是:“在巴黎的袭击案发生后,我们看不到任何让人尊重这些难民的政治可能性”。这是袭击案之后欧洲第一个就难民问题做出回应的国家。

成立于1993年的欧盟,近几年先因债务危机而陷入矛盾困境,今年的难民事件导致危机加深,巴黎11·13恐怖袭击及相随而来的反恐,已使欧盟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欧洲噩梦:成为ISIS圣战士的兵源供应地

在恐袭事件后,法国总统奥朗德不得不灰溜溜地承认,法国面临的敌人当中有本国公民,即“敌人就在内部”,无处不在,随时可发动袭击。

ISIS的迅速崛起,并成为欧盟各国穆斯林裔青年投奔的圣地,这一事实既表明了欧洲引以自傲的多元文化并存的破产,也表明高福利政策喂养不出对国家的忠诚。但欧盟各国不愿面对现实。以下是各项研究提供的圣战士来源地及数据:

先说欧洲自身的研究数据。伦敦大学国王学院国际激进主义研究中心(ICSR)的一项研究显示,2011年底至2013年底期间大约有1.1万名极端伊斯兰主义者涌入叙利亚或伊拉克参与圣战,其中大约有五分之一来自西欧地区。德国“贡献”了240名圣战者,比利时人口数量远少于德国,但贡献了296人。换言之,每百万名比利时居民中就有27人成为了极端伊斯兰武装人员,前往中东参与“圣战”,该比例位居全欧洲之首。(《比利时怎么就成了“贼窝”?》德国之声中文网,2015年11月16日)

ISIS军队中约有7000到10000名武装人员,绝大多数具有外国血统,其中包括许多欧洲人。据德国情报机构德国联邦宪法保卫局估算,2011年战争开始至今,约有2000名欧洲人加入了叙利亚战争。这支赴外作战的欧洲籍穆斯林队伍,其人数超越了现代史上的任何一次武装冲突。丹麦以不少于100人的赴叙利亚武装人员,在欧洲籍总人数中占据最大比重。(《走进ISIS:制造一个激进分子》,作者Louise Stigsgaard Nissen是位丹麦媒体记者)

2015年10月份,美国国土安全委员会发布了一份报告显示,加入ISIS的外国武装人员数量持续攀升。2012年,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北部至少有3500名来自外国的战斗人员,到2014年便已增至18000多人,分别来自80多个不同国家,而预计2015年,进入ISIS领域的外国武装分子人数将达到25000人。

英文维基百科汇集各种资料,给出了相当详细的数据及资料来源:英国:500-1,500人;法国:1,200人;德国:500-600人;瑞典:150-180人;奥地利:100-150人;丹麦:100-150人;西班牙:50-100人。

另外几个大国也同样“贡献”了圣战士,美国约100人,加拿大约100人,澳大利亚约250人,中国约300人。这份参考了各种研究报告得出的数据,可能最接近真实。

以上列举的只是直接奔赴ISIS圣地参加战斗的圣战士,不包括欧洲境内的ISIS同情者。比如德国,尽管产生的圣战士较少,只有500-600人之多,但据《德国境内的伊斯兰主义者团伙》(德国之声,2015年11月21日)一文数据,德国国内生活着4.3万名伊斯兰主义者,这些人要让伊斯兰上升为约束所有人的社会和国家秩序基础。为达到这一目标,倾向暴力的人越来越多。德国绿党主席11月12日在绿党一次会议上表示,他再也不能容忍伊斯兰主义与伊斯兰教无关这种愚蠢的说法。《走进ISIS:制造一个激进分子》称,丹麦情报官员估计,约有200至300伊斯兰武装人员居住在丹麦,此外,约3000至4000丹麦人与这些极端的动机有着共鸣。

法国的情况同样如此。今年4月法国参议院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在前往ISIS效力的3000多个欧洲圣战分子中,有1430个是法国人。但同情者与后备军远比这一数字多,法新社报道称,法国情报部门监视了1570个人,法国当局认为他们与叙利亚圣战组织有联系,另有7000多人被评估为有同样风险。

上述数据差别较大。但显示了一个共同特点,即投奔者当中有不少来自欧洲的青年,法国居首。法国2015年遭受两次袭击,与其盛产恐怖分子有相当关联。

美英法俄四国联军出手消灭ISIS,也许不是非常困难,清除那些战斗在各国心脏里的恐怖分子才是最大的难题。因为欧洲长期左倾的各种政策及文化多元论的价值观,正好为穆斯林极端宗教势力的滋生提供了温床,这张温床将源源不断地提供各种圣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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