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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160:抗战的小国之君 鄂中希特勒王劲哉-上(4/5)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六十(新抗战系列之八十六)

没想到,红四方面军这次是来真的。这些红军战士身经百战,训练严格,又有着徐向前这种中国第一流名将,远非王劲哉和他的陕军可以相比的。

红军隐蔽行军上百里,然后发动猛攻,一下子就冲到王劲哉眼皮底下。王劲哉正在睡觉,毫无防备。听到枪声很近,他连外衣都来不及穿,穿着衬衫就冲入指挥所。

没过几十分钟,王发现自己部下四散,红军已经冲到指挥部外不到2里,再不走自己就要做俘虏了。

慌乱之下,王来不及穿大衣,跳就上马逃。经过一夜狂奔,王劲哉侥幸逃脱红军追击,回到勉县县城。当时是陕西的2月,天气还是非常寒冷的。穿着内衣的王劲哉经过一夜骑马疾驰,全身被冻得发青。

堂堂王老虎别人整成这样。王劲哉将此战视为奇耻大辱,也将红军视为死敌。

好在徐向前攻打陕南的目的只是声东击西,随后他迅速转兵回到川北,离开了陕西境内。王劲哉才躲过一劫,不然怕是不知道会怎么样。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变爆发。王劲哉作为十七路军高级军官,也参与了这个事变。这个事件中,王劲哉仍然深受杨虎城信任。

在事变刚开始,十七路军就有人叛变。杨虎城起家时候的老兄弟,十七路军二个大将中的冯钦哉宣布归顺国民政府,拉走了42师,反对杨捉蒋。

随后,杨部如西安警备师等部纷纷叛变。

杨部从3个师5万多人锐减到1个半师3万多人。

在这种情况下,杨虎城仍然认为十七路军大部分人是支持他的,他捉蒋是得到军心的。杨尤其认为,心腹王劲哉对他是绝对支持。

在事变期间,目睹部下纷纷倒戈,杨虎城仍然说:只要王老虎还跟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没想到,这个所谓杨虎城最贴心的心腹,却最靠不住。

王劲哉并不是一个老粗,他只是装作老粗而已。他的目的是降低杨虎城的怀疑,从而得到他的信任,因为老粗一般不会篡权。

在西安事变一开始,聪明的王劲哉就认为这是自我毁灭,对捉蒋是非常不支持的。随后张学良他们开始说要放蒋,王劲哉却又坚决反对。

王劲哉曾对部下一个团长说:这种事情在以前叫做弑君,是诛九族的大罪,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做。对于捉蒋,我是不赞成的,实在太冒险了。不过,杨虎城根本没有跟我们商量过。我虽然是杨虎城心腹,捉蒋这种大事事先我也不知道。完全是杨虎城自己做主胡来而已。不赞成归不赞成,但现在既然已经捉了蒋,就不能随便放掉。如果我们放了蒋,岂不是放虎归山,等着他来报复吗?

团长说:蒋介石许诺不会再打我们,放了也没事吧。

王劲哉轻蔑的说:你懂个屁。别的我不知道,在中国,一切承诺如果没有枪杆子做后盾,都是他妈的狗屁。老蒋可能不敢动红军,因为红军现在有好几万,又控制了半个陕西省,不好打。况且人家有苏联撑腰,蒋介石也得罪不起。我们现在就剩3万人,不但没人给我们撑腰,全国老百姓还都反对我们,那还怎么撑下去。我坚决反对放蒋。把他扣在手里,最低程度能保证我们生存。

让王劲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后张学良居然亲自带着蒋介石返回南京。王劲哉听到这件事,气得七窍生烟,从西安郊区的部队驻地王曲,跑到杨虎城那里质问。

杨在别人面前都装样子,对心腹王劲哉却说了老实话:这是张学良摆了我们一道。他事先没有和我商量,到走之前才跟我说了一声。当时我已经没有办法,要么彻底和张学良翻脸,把张和蒋一起扣下来。要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我们现在已经够弱的了,还靠着东北军的20万人同我们一起对付中央军。如果再和东北军翻脸,靠我们区区3万人怎么同60万中央军对抗?我也是没办法。

王劲哉怒道:张学良这个败家子,丢他老子的脸。这种荒唐事也做得出来。我看他自己马上就不得好死。不过他张少帅怎么死,是他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杨主任,老蒋现在虽然是放了,但我们现在千万不能示弱,务必联合东北军红军和老蒋打一场。只有打赢了,我们才能站住脚,才能保住十七路军。如果我们软了,不敢打,将来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王劲哉又说:杨主任,如果不打,最危险的就是你。我们这些旅长团长,等老蒋来了大不了让我们卷铺盖回家种地。但老蒋能放过你吗?我看他放过谁,也不会放过你的。

杨虎城显然是听了王劲哉的建议,他一改之前较软的态度,立即试图联合东北军红军和中央军拼一拼。没想到,红军此时已经达到目的,保证自己的生存,根本不可能再去帮你打。而东北军自张学良走后,几个军长为了自保,都不愿意冒险和中央军作战。

杨虎城无奈,只得暗中支持孙铭九等东北军少壮派通过各种方式压迫东北军军长,让他们和十七路军联合作战。

期间,王劲哉表现的非常积极,他和孙铭九他们走的很近。看起来,王劲哉知道情况危急,在尽力帮助杨虎城。

没想到,孙铭九王劲哉他们却玩过了。他们错误判断局势,图穷匕见,竟然一举杀死了东北军威望第二的王以哲军长,随后又要杀何柱国军长。

王劲哉和孙铭九他们联手追杀何柱国,却发现何被杨虎城保护在公馆内,还命令卫队将他们赶走。

王劲哉大怒,认为杨虎城太糊涂。到了这种地步,还试图左右逢源,装好人,不足以成大事,看来肯定要完蛋了。

王劲哉失望又气愤的对部下说:真他妈的坎头子。好说歹说不听,这下全完了。

王劲哉当机立断离开西安,回到自己的49旅的驻地王曲。由于王劲哉是杨虎城的心腹,所以他的49旅就在西安附近,负责卫戍工作。

在王曲,王劲哉经过冷静思考,认为西安事变后十七路军肯定会瓦解,杨虎城自己恐怕也性命难保。

而自己跟着杨虎城干了这些事,又力主杀蒋,大大得罪了蒋介石,将来恐怕也要一起倒霉。王劲哉对杨虎城不是真的忠心,不过是借此往上爬而已。王劲哉打了这么多年仗,九死一生,搞得一生残疾,才混到旅长职务,难道就再次归零,回家务农吗?

王认为自己没必要和杨虎城一起完蛋,所以他毅然拉起全旅,离开王曲,赶赴秦岭子午峪,随后宣布投靠蒋介石。

这样一来,就完全不同了。在之前,王劲哉这区区1个旅自然不被蒋介石放在眼里。

但现在蒋介石尽全力瓦解杨虎城的力量,自然对王劲哉这一手非常满意。蒋介石将王任命为新编第35师师长,并且大肆褒奖。

这样,王劲哉靠出卖又一个恩人,得以再次从旅长高升为师长了,军衔为少将。

此次拉部队比较仓促,最终只拉走了98团和补充第一团,不过2000人。虽然拉走的人不多,但对杨虎城打击是极大的。

之前杨说只要王跟着他,一切都没有问题。现在连王劲哉都反叛了,显然杨虎城已经众叛亲离到了极点,离垮台不远了。

杨虎城的心腹们都回忆,自从王劲哉走后,杨虎城一改以往自信满满的样子,整天愁眉不展,长吁短叹,成夜失眠,感觉人都垮了。

抗战初期,为民族立下大功

有意思的是,在改编为新35师的时候,中央军派了几十个军官前来检阅。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王劲哉却特别命令让他们住在当地最好的民房里面,并且抽调几十个勤务兵精心伺候。由于当时驻地在山沟,实在没什么特产可以送。王劲哉就命令军需官赶赴开封,购买最高级的军用床铺,被子,睡衣,毛巾,牙膏,香皂,镜子等等,赠送给这些人。

不要小瞧这些东西,实际上也花了不少钱。这些中央军军官都很高兴,于是检阅非常顺利。

从这些小事可以看出,王劲哉在西北军混了十几年,对和上级打交道这一套非常熟悉,懂得怎么巴结人。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打响,八年抗战开始了。

王劲哉的新编第35师并非嫡系,加上兵力薄弱,不能立即投入抗战战场。蒋介石命令该部进驻河南开封休整,补充兵力和武器装备,王劲哉兼任开封警备司令。开封在当年是河南的一个重镇,让王劲哉驻扎在这里,也表现了蒋对王的示好和信任。

王劲哉到1937年已经40岁年龄,打了20年的仗,军事上还是颇有一套的。王在开封期间陆续收到大批新兵和武器,同时全力训练部队,将部队恢复成4个团的兵力,战斗力有很大提高,成为一支能够打硬仗的部队。

在开封期间,王劲哉还是比较称职的。国军在华北华中都和日寇血战,大量伤员送到后方开封,然后或者治疗,或者继续转运到其他地方。

一些伤兵自认为劳苦功高,在开封经常吃饭不给钱,买东西不给钱,还寻衅滋事,不把前来制止的宪兵放在眼里。

王劲哉从来信奉铁血手段,管理非常严厉。他下令,对于伤兵进出开封务必有医院的证明,没有的一律不允许进出。同时安排大量纠察队四处巡逻,一旦发现闹事的伤兵,一律捉回宪兵队关禁闭。如果拒绝抓捕,轻则武力制服,重则暴打一顿,再丢上纠察队的卡车。

这样搞了一二周,开封城内伤兵横行的局面就缓解了,再过1个月,基本就杜绝了这种现象。

1938年夏,新35师奉命参加豫东会战。日军以精锐主力猛烈攻击,试图将台儿庄突围的国军主力歼灭。新35师负责攻击曹邹。

面对火力强过己方数倍的日军,新35师却仍然在王劲哉指挥下在曹州猛攻。官兵们虽然战斗力有限,却有非常顽强的战斗意志。

王劲哉的卫士长徐中和回忆:王师长亲临前线指挥。攻城那天下午,狂风暴雨,雷电交加,枪炮坦克飞机一片轰响。我军士气旺盛,冒着枪林弹雨,攻上日军坦克往里扔手榴弹,殊死拼搏。激战半日,因为敌人武器精良,兵力悬殊,我军伤亡过半。因为日军先锋已经达到考城,我师奉命撤离战场,抢先占领考城。

此战非常激烈,以主攻的石杰山团为例,全团3个营,二营营长李钰亭负伤,三营营长吕慎轩率领全营拼死出击,最终仅剩30多人幸存,一营伤亡也很大。战斗最后,石杰山团长亲自率部猛冲,也中弹殉国。

随后新35师又参加了对14师团的围攻,接连占领三义寨等日军据点。不过因为日军打通了黄河渡口,10万大军很快增援到豫东,情况转为对国军不利。李宗仁下令全军撤退,新35师奉命殿后坚守兰封。

本来命令是坚守3天,但新35师坚守了5天5夜,才从日军几个师团夹缝中奋力突围。

此次豫东会战,新35师表现的非常出色,敢打敢拼。虽然己方伤亡超过百分之五十,但大体完成了任务。

蒋介石对王劲哉这种敢于死拼的杂牌军比较满意,给予传令嘉奖,并且优先补充兵员和武器。蒋介石认为王劲哉部的战斗力有限,虽然士气高,但伤亡太大,怕是正面对付不了日军。所以豫东会战以后,蒋介石和王劲哉商量,问他是否愿意回到陕西担任警备师,离开前线。王劲哉一来有较强的抗日意志,二来他知道陕西已经是中央军控制,一旦去了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坚持留在前线。

王劲哉说:我们是中国军人,国难当头,自然以国家为重,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躲到大后方去。国家养兵千日,此时正是我们为国家民族立功尽职的机会。

蒋介石也就没有说什么。

至于新35师官兵也绝对支持王劲哉的决定,都自愿留在前线。

几个月后,新35师参加了规模空前的武汉会战,归属汤恩伯第三十一集团军。

武汉会战又比豫东会战激烈数倍,新35师奉命在江西瑞昌等地阻挡日军推进。

两军血战,新35师在王劲哉指挥下誓死不退。最终,新35师完成了任务,但伤亡极大,超过三分之二。

又是卫士长许中和回忆:和尚垴这一战打的非常激烈,王师长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战斗中,张玉秀营长和几个卫兵,被敌人炮弹击中,血肉横飞,惨不忍睹。我军本来在公路阵地防御,但敌我火力过于悬殊,实在支持不了,随后奉命转移到西边的高山地带,侧击公路。虽然我军兵力不足,但士气仍然高昂。在阵地上,我们前后坚持了100多天,经历大小战斗十多次,直到武汉失守以后才撤退。

武汉会战结束以后,新35师奉命退到湖北咸宁休整。蒋介石为了褒奖新35师在武汉会战的英勇表现,下令将该师改为128师,也就是纪念当年128上海事变的大血战。128师是一个荣誉的番号。

至于王劲哉,也由少将师长提升为中将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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