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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限严重影响外企业务

——看最新中国美国商会商务环境调查报告

二月十一日,中国美国商会发布了《二○一五年度商务环境调查报告》。这份报告是中国美国商会联合贝恩公司针对其会员企业开展的调查,共有五百二十五家企业参与,企业规模和在华商业实体都具有广泛代表性。

美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也是最发达的经济体。目前美国是中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国。中国美国商会代表了中国经商的美国公司或个人的利益,会员有二千五百多个人,分别来自一千一百个公司。为了扩大中国的对外开放,为了中国更好的对外开放,中国都有必要听一下中国美国商会的报告,过去中国当局也一直蛮重视中国美国商会的报告。

可是,今年中国美国商会报告在中国大陆各媒体上刊登的内容竟然有实质上的不同,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当局的态度。

官媒刻意不提网络限制

当天上午,中国美国商会发布了报告,《财新网》马上发布了消息,里面有这样的内容:“超过五分之四的受访企业的业务运营受到互联网内容和网站审查的限制,许多受访企业都表示互联网审查导致网速变慢,无法访问业务相关网站,极大阻碍了业务正常开展。”还有,“中国美国商会主席吉莫曼(James Zimmerman)表示,互联网关乎到信息的自由流通,这对于在华外企的商业活动非常重要”。

可到了下午,新华社发稿,只提这份报告“美资在华企业对中国仍持乐观态度”,全然没有提到这些企业对中国网络的抱怨。之后,多家中国媒体报道了中国美国商会的这份报告,有些报道篇幅还较长,甚至提到美资企业对中国政府反垄断执法疑虑重重,认为有专门针对外资企业之嫌;一些报道还提到外资企业外迁的意愿正在增强。然而,中国国内媒体再没有报道,外资企业对互联网受到中国政府限制而给外资企业带来极大不便。相反,全都突出报道:“尽管面临劳动力成本上升和监管环境不确定的问题,报告称,受调查的企业仍然认为在华业务面临诸多发展机遇。”

外资企业撑起“中国制造”

目前中国经济放缓已经成了“新常态”。曾经从中央到各地政府设计出种种吸引外资的优惠政策,今天对中国政府来说已经过时了。过去几十年,大量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制造业,正是外资创造出所谓的“中国制造”,是外资撑起了中国制造业,是引进大量外资使中国成为“世界工厂”。

一方面,中国经济依靠投资和出口、也就是依靠制造业这条路确实走不下去了,大量的制造业生产能力已经过剩;另一方面,中国自以为把外资生产能力已经全部学到手,不要说低端消费品制造,就是汽车以及那些大型装备制造,中资企业已经足够了。那些最新的最高端的企业,中国也全有。譬如,软件企业、电商网站、搜索企业。更重要的是,由于中国政府几十年片面的压低人民币估值,以及无视环境保护和劳动力待遇的提高,中国政府掌握了太多的外汇储备额。中国已经是个净资本出口国了,对外来资本已经没有兴趣了。

在中国新经济常态下,外资企业当然也有个适应、转型的问题,许多外资企业迁出中国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中国政府有意识有针对性的对那些外资汽车企业、外资软件企业进行反垄断执法,甚至驱逐外资搜索企业,虽然其中主要是政治原因,可是这些举措在经济上不也是帮了中资企业一把吗?如果有谷歌,哪会有现在这样规模的百度?如果有推特、facebook以及各种外资电商可以在大陆自由通行,微信、阿里巴巴能有今天的规模?

美国商会还存美好希望

中国美国商会的报告其实是低调婉转的。相比之下,中国欧盟商会在批评中国监管机构方面更直言不讳,这既体现在一份年度立场声明上,还体现在一次性声明上:“过度收紧对互联网的控制,会阻碍商业增长并抑制投资”,中国欧盟商会主席伍德克说:“这是在华经营中一项日益繁重的成本,许多企业都发现该成本越来越难以承受。”

美国商会之所以这么软弱,可能还是有更多美好的商业想法。中国经济新常态,在华美资企业当然感受到了。他们可能更看重的不是中国经济放缓的新常态,他们希望中国经济放缓的新常态有其质量内涵,也就是他们寄希望中国经济的转型,在转型过程中他们是大有机会的。

这份报告称:“受访企业对中国市场持乐观态度,主要是因为可持续的经济增长和国内消费的上升。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和进一步的城镇化也向企业释放了积极信号。此外,相较于资源和工业企业,服务型企业对增长持更乐观的态度。”

网络限制断送一切创新

表面看来,这种说法有道理。中国经济出现新常态,制造业发展存在着明显的瓶颈,不光中资企业要适应、要转型,外资企业也须适应中国经济新常态。中国经济新常态要有质量,要能转型,就得依靠创新。这一点中国政府自己也清楚。可是至今为止,中国几乎没有创新。几十年来,中国经济只有引进、模仿和抄袭。

一个从不允许自由思想、无限遐想的社会生活环境,一个今天更加收紧舆论的中国大陆,现在突然要社会去创新,那简直就是笑话。因此,中国经济若要有创新的元素,还得靠外资企业。何况,在国有企业占统治地位的很紧绷的中国市场环境,没有外资企业来“搅局”,几乎难有什么国企改革,难以对现有的中国市场环境产生冲击。在这个基础上,中国继续需要外资企业是毫无疑问的。

中国需要的外资企业,应该是中国经济转型需要的升级换代的新科技新商业模式的外资企业。当前经济全球化,物流、资金、信息网络化,既是潮流,也是需要。对于这些外资企业来说就更需要有通畅快速的网络,否则其也就不成为新型企业了。

可是,习近平上台之后,收紧舆论,甚至想学毛泽东改造人们思想了(邓江胡都无此妄想),大搞网络审查、限制,为了巩固自己及一党专政的核心利益,不惜牺牲经济发展。

最近,中国商务部公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投资法(草案征求意见稿)》,准备把原来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外资企业法》和《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三部法律合并,内中将国家安全审查等重要制度需要纳入外国投资的基础性法律。如此一来,在华外资企业受网络限制而影响正常业务开展将是常事。在华外资企业前景堪忧!

然而,外资企业是可以外迁的,归根到底受到最大影响的还不是中国经济吗?

《動向》2015年3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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