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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112:血战台儿庄-下(4/7)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一百一十二(新抗战系列之三十四)

红缨枪其实就是枪,是中国传统的冷兵器。红缨枪为什么要加上一个红缨呢?其实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一旦枪刺中敌人要害,喷溅出来的鲜血会从枪头流到枪杆上。鲜血是很滑的,这样持枪的人往往因为枪杆上有鲜血,抓不住枪杆,影响下面的格斗。所以就在枪头加上了一个红缨,让血顺着红缨流到地上,不会再顺着枪杆流。其实最初这个红缨也不是红色的,后来发觉在集团作战时候普遍在枪头使用红缨,可以导致敌人视觉混乱,有一定威吓作用,能有效挫伤敌人士气,就一律用红色了。

只要国军还有一个人活着,日军就别想占领台儿庄

虽然有以上重武器的全力支持,也只是一定程度上减弱了中日两军火力上的巨大差距,减弱了日军进攻的势头。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中日两军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距,台儿庄的防御仍然极为艰难。

在汤恩伯虚晃一枪让坂本支队进入台儿庄地区,然后聚而歼灭的时候,孙连仲的3个师仍然在台儿庄附近艰难支持。

3月31日到4月1日,日军63联队在台儿庄内的攻击陷入僵局,该联队通过第三次和第四次大规模进攻,终于占领了台儿庄二分之一的地区,主要是占领了台儿庄的西北角和东部,不过日军始终无法有效占领整个台儿庄。

台儿庄内的战斗比较特殊,由于庄内地方狭小,两军基本都是近战。这种战法,日军重武器的优势无法发挥,双方战斗力拉近。日军虽然拼死一次次的猛烈进攻,但往往白天占领的阵地,晚上就被国军组织敢死队夺回来,从24日激战一周多,并没有占领台儿庄,反而付出很大的伤亡。

鉴于此,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认为目前在台儿庄内的兵力过于分散,决定只留一部兵力在台儿庄内的西北角进行牵制,其余在夜间撤至台儿庄内的东部,准备第二天白天集中兵力首先占领整个台儿庄东部和南部地区,完全切断台儿庄和运河南边的联系,断绝国军的支援路线,然后一举占领整个台儿庄。

与此同时,福荣真平向濑谷支队濑谷启少将要求支援,此时濑谷支队的另一个联队第10联队正在台儿庄外围激战,也无法抽调一兵一卒。

鉴于此,濑谷启少将紧急联络他的师团长矶谷介廉,要求第5师团坂本支队务必短时间内参与台儿庄的攻击作战。

在矶谷廉介的要求下,增援的坂本支队以急行军的速度疯狂向台儿庄方向进发。但很快与汤恩伯军团陈大庆的第4师在爱曲、秋湖一带遭遇,两军激战一通,日军占领台儿庄东北仅仅25公里的兰陵镇,离台儿庄近在咫尺了。

得到这个情报,矶谷廉介非常兴奋,认为攻占台儿庄也就是1,2天的事情了。

可是濑谷支队的支队长濑谷启少将和坂本支队的坂本顺少将都没有丝毫兴奋的意思,他们在国军越来越强的抵抗中,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

其中以坂本顺少将最为谨慎,他的1万大军经过临沂战役两次激战,对国军的战斗力再也没有丝毫小视。此次他遭遇汤恩伯军团的阻击以后,减缓前进速度,准备稳扎稳打,一旦有问题就立即撤军。

与此同时,汤恩伯已经通过情报侦查人员和敌后游击队,确认日军3万人完全进入台儿庄包围圈,决定开始全面进攻了。

汤恩伯电告孙连仲:日军已经完全进入包围圈,补给完全断绝,战斗力每天都在急剧减少,是歼灭他们最好的时机。

汤让孙继续坚持几天,他的20军团已经开始进攻,绝对肯定能大败日军,胜利就在数日之内。

孙连仲得到汤恩伯的情报后,于4月1日决定,破釜沉舟的集中兵力歼灭台儿庄内的敌军。

当日16时下达了作战命令。主要内容为:令第27师挑选敢死队250人,继以得力步兵1营跟随冲进台儿庄城内。该敢死队如能爬进城垣、冲杀该敌,准赏洋5000元;第30师欠袁、吴两团,集结最优秀的兵力,在第27师开始攻城时向三里庄发动袭击。第31师协同攻入庄内的第27师、第30师进行反击。

入夜,3个师同时行动,31师首先在庄内发起反击,接着27师从东北角突进庄内并占领了东门以北的几座碉堡;30师则由西北角突至庄内,与31师内外夹击。

当时在庄内的日军也已经筋疲力尽,伤亡非常惨重。国军敢死队员完全采用近战和夜战的方法猛击,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战中手持大刀,一旦遭遇敌军首先用左手摸一下对方的衣服。一旦摸到是日本军服,右手的大刀上去就是一刀。

这种打法完全是日本几百年之前的冷兵器时代军阀混战,日军对此甚为恐惧。因为这种夜战重武器无法发挥威力,谁死谁活大多靠运气。就比如东史郎的一个战友,大学生泷口(当时日本大学生也不多)就在夜战中被吓破胆的战友田中开枪误杀。

泷口于园部中学毕业后,从金泽四高进了仙台的东北大学,是个知识分子。他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兵役宽限期期满后作为现役军人入了伍。他今年二十七岁,是个瘦小的男子,走路迈着碎步。在我看来,他并不是很勇敢的人。我跟他关系很好,而且想到他还上了大学,因而哪怕出现万一,也不愿毁了他,所以尽量安排他到安全的位置上。这次就把他安排在最后面的阵地上。可命运这东西实在不可思议而且充满讽刺意味,这一点终于明明白白地在两小时之后,通过我眼前,以最难忘、最伤心的悲愁痛哭的形式出现了。命运难道是人一生下来就必须立即背负的东西吗?命运究竟是什么?是“达观”吗(对人生抱消极的看法,一切听其自然,随遇而安为“达观”)?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是命运”,人们就用这句话来寻求“达观”。战场上所有人都成了宿命论者。战场上,有时原可避免的事结果无法避免,有时的情形又正好相反。可能变成不可能,不可能变成可能。对这无法预测的神秘,我们都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命运的存在。

我命令熊野、下坂两人担任左方警戒,我、田中和竹桥三人在前面,充当前方警戒。是野口最初发现的敌人位置。为防备从下凹地“仰伊”这一带的土地是柔软的沙土。

我们是入夜后才到这里的,所以无法知晓明确的地形。夜漆黑一片,可怕的寂静宛如死亡一般包裹着我们。我们的神经因连日来敌人无休无止的袭击绷得紧紧的。

我们一边不停地干着,一边小心谨慎地竖起耳朵,就连吹过麦田的微风、狗的脚步声、狗吠声以及其他任何一点声音都不放过。

我们最前面的三个人挖好了一道够我们完全站得下的战壕。其他人还没挖好,于是我们三人就每人警戒十分钟,先让田中在战壕里站岗,我和竹桥弓着身子在战壕里边抽烟。我们得偷偷地吸,把香烟的火光挡在手中,免得泄露出去。这烟真香。黑暗与静谧之中,隐约听到“啪嚓啪嚓”挖战壕的声音。

突然,黑黑的远处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嘈杂声。好像是大队总部遭夜袭了。曳光弹在黑夜里画着弧线,枪弹将静谧打个稀巴烂,嘈杂声、叫喊声四处回响。

但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又再次回到原先寂静的黑暗世界。

不知是不是野口、熊野他们挖工事的那块地方特别坚硬,老也完不成。我拿出压缩饼干“嘎嘣嘎嘣”地嚼了起来。

“那是谁?”突然夜色中传来野口的声音。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只听野口又叫道:“那是谁?什么人?”我问道:“野口,怎么回事?”

“路前面的大树下有人。”野口一边回答一边诘问:“什么人?什么人?”没有任何回音。“开枪。”我命令野口。

野口“乓乓乓”连开了三枪。

“停止射击。”我喊完,侦察了一下情况。

我们全神贯注,调动着我们的耳朵和眼睛紧盯着前方。

一点声音也没有。我的阵地前面是一片杂草,看不到前面,于是我爬了出来。

我是分队长,必须弄清楚可疑者是敌兵还是别的什么,而且还必须妥善处置。

我微弯着腰悄悄前进,手里紧握着一支上了刺刀的枪,随时准备刺杀敌人。

路左边的杂草旁是一片凹地,于是我利用凹地悄悄前进。

前进到约二十五米处有枣树和一些枯木。可疑者就在那里。

那里没有杂草,能看得清楚,我就倚托一棵倒地的大树,架好枪,卧倒在地,在黑暗中努力地向前方探寻。还是不见敌影。

于是我探身到路上查看。路上约五米前方靠右侧的麦田边上蹲着一个黑影。我判断不出那是人还是大石头,抑或是别的什么,紧盯着看。这时,泷口小声问着:“老东你在哪儿?在哪儿?”来到了我的左边。

“是泷口埃喂,你看对面那个黑影不是敌兵吧?”

“在哪里?……哪里?”泷口不在意地问。我探身把他拉到身边。

“唔,是像敌人埃”泷口小声说道。

“泷口,你没带枪嘛。我来盘问,要是敌人的话,你就赶紧后退。听到没有?”我小声对他说完这些,喊道:“什么人?什么人?”没有一点回音。

“什么人哪?”我又喝斥了一声,黑影“霍”地动了起来,说了句什么。他说的正跟我们在中国北部八库孟(地名,此处为音译。)夜袭中碰到并听熟的话一样。我立即意识到这是敌人,“泷口快撤。”我大吼着命令毕,对着黑影开了枪。

泷口麻利地闪身撤走了。

一枪。两枪。黑影消失在麦田里。我有种直觉,这个敌人的背后肯定藏着大部队,此人乃侦察兵之类。

我觉得很危险,应该回到阵地里抵挡,便一边跑过杂草旁长长的凹地,一边喊道:“有敌人。向路前方射击。”我一边反复喊一边跑。当我冲到自己的阵地时,田中正张皇失措地站起来,准备冲出战壕。

“在路前方。射击。”我对田中喊着,一边不停地从阵地往前方的暗处开枪。田中慌慌忙忙地不知朝哪儿开了一枪。

“路前方是这边。”我又对田中喊了一遍。为指示清楚射击方向我连连开枪。田中已经彻底地惊慌失措了。我正朝枣树附近猛烈射击,背后忽然传来野口的声音:“泷口呢?泷口呢?”我觉得很奇怪,心想泷口应该先于我回到阵地的,是怎么回事呢?便问正在找寻的野口:“怎么回事?”回答说是泷口不在。

咦。泷口呢?怎么回事?我惊诧地大声喊道:“泷口。泷口。”没有任何回音。我把路上搜寻了一通,发现了躺在我们阵地后方道路上的黑影。我吃惊地跑过去一看:啊。是泷口。

“泷口。泷口。”我拼命地喊着,紧紧抓住他。我死死地凝视着泷口的脸。泷口衰弱不堪地倚靠着我的手臂,发出临终前的痛苦呻吟。黑暗当中也能看到黑乎乎的血从他头上流下来,在地面上流淌。悲痛刺着我的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泷口啊。泷口。”我哭着抱紧了他。

我此时直觉到——是田中惊慌之中开的一枪……我轻轻放下泷口,跑到田中身边,猛地抓住他的双臂,一言不发地使出全身力气给了他一个耳光。田中颤栗着,辩解道:“你怪我,可哪搞得清楚啊。”他的意思是说,鬼知道是谁打的子弹。我并没有说“是你的子弹打死的”,我打他耳光的手却说明了这一点。

红缨枪杀败日军机械化部队

除了大刀队以外,国军甚至还有一个冷兵器的战斗部队。

新配属给孙连仲的110师当时也全面反攻。该部战前在河南驻扎,收编了当地红枪会一部分武装(红枪会为当年著名的义和团演变而来,在河南的规模最大,一度成为地方民团),编组了一支500人的武术大队。

这些红枪会武装并不擅长射击和正规作战,但都是常年练武的健儿,很有一些武功。

他们配有200把红缨枪和200把大刀,另外还有板斧,匕首等冷兵器,自然其中也有人擅长玩手枪。

红枪会会员笃信宗教,相信作战前念咒语就可以刀枪不入。所以他们作战非常勇猛,一旦念上咒语就如同鬼神附体,冲锋时候根本不怕死,完全是拼命。

在之前战斗中,红枪会的会员主要用于零散的骚扰和偷袭,毕竟110师有1万多人,正规作战轮不到用冷兵器的红枪会。

3月24日夜晚,武工大队和656团曾经向临城的日军车站发动进攻。武工大队以仅有的两挺机枪掩护,然后挺着红缨枪冲入车站。

日军措手不及,在这么近的距离已经无法开枪,只能挺起刺刀迎击。日军拼刺技术很厉害,但他们普遍训练不过1,2年,远远比不上这些学了好几年甚至十几年功夫的人,拼刺上面日军逊了一筹。

更惨的是,日军武器也不如红枪会。日军三八式步枪加上三零式刺刀本来是二战所有刺刀中最长的,但跟长达2米多的红缨枪比起来还是短了太多。对于长兵器来说,一寸长一寸强,除非是因为太长而太重,导致使不动。

当年李小龙拍摄精武门,用双节棍对日本倭刀以后,对朋友们说:倭刀很长,双节棍太短,以后尽量不要用这么短的兵器同长兵器对抗,因为兵器上的劣势太大了。

李小龙都这么说,道理就是这样。

红缨枪长度普遍超过2米,比日军刺刀长过了半米,在肉搏中占尽了优势。

日军和红枪会的战士面对面同时刺向对方,日军身体被戳穿,他手中的刺刀离红枪会战士还有好几分米的距离。

这样车站外的日军在拼刺中大败,余下没死的狼狈逃入车站向外乱开枪。

红枪会的战士们非常勇敢,他们冲入车站墙下,却发现门窗都被日军堵起来了,实在无法进入,就用红缨枪朝日军枪眼中乱捅,这也捅死了好几个。

此次大反击中,红枪会也冲在前方,吓得日军到处鼠窜。日军中一时流传长矛比刺刀厉害的说法(日本人认为红缨枪就是长矛),这种说法流传了很久。

当时的110师副师长也遇到一件吃惊的事情,他在这个红枪会武功大队中,居然发现了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孩。她也拿着红缨枪和男人们一起冲锋。

当时担任110师656团团长的廖运周(后来在徐蚌会战中投共)发现这个女孩以后,她一再恳求不要将她揭穿,她也要杀敌报国。廖运周只得替她保密,她随后也参加了肉搏战,真是现代花木兰啊。

另外山东地方民团也组织了一支地方谍报队,总共有200多人,其中各行各业都有,包括开饭馆的,小商贩,走江湖说唱的妇女,甚至还有帮派分子,乞丐等等,总之什么都有。

他们这些人潜入敌后,有效侦查了日军的动向。此次台儿庄战役中,国军指挥部对日军的一举一动非常了解,对日军每一步动向了如指掌,这也有他们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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