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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说史88:兵败平津(1/3)

老萨的历史真相档案之八十八(新抗战系列之十)

宋哲元这次在平津搞砸了

日军攻打南苑,南苑守军仓促应战,结果伤亡2000人,被迫撤退。在撤退途中,由于撤退路线被无耻汉奸潘毓桂出卖给日本人,南苑守军遭遇日军伏击,伤亡近3000人,29军副军长佟麟阁中将,132师师长赵登禹中将先后殉国。南苑受训的1500名年轻学生兵中,伤亡约1000人。

南苑一丢,北平就难保,北平保不住,天津也无法保住。平津一丢,河北省也就危在旦夕。

在进攻南苑的同时,日军四面出击,合围北平城。一部强攻北平西南面的宛平城,八宝山一线,29军冯治安的37师110旅(旅长何基沣)拼死防守,在当地民众的大力支持下,重创了进攻的日军部队。

日本关东军第1混成旅团强攻北平北面的汤山,沙河,在飞机的掩护下经过一日激战,攻占这两地。日本关东军第11混成旅团同时经过几小时激战,占领北平西北面的清河。

加上该日被日军攻陷的,北平南边的南苑,前一日被日军攻陷的北平东边的通县,日军已经控制多年的北平西南面的丰台,这样一来,经过27到28日短短24小时的激战后,北平城除了西面门头沟以外,各个方向都被日军攻陷。

其中远的通县离北平中心天安门不过20公里,近的如南苑,清河离北平城也就10公里的样子,其中日军伏击南苑退军的部队已经逼近大红门,实际上已经在北平城下。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北平城中还有日军一支500人的北平守备队,加上250人的两个中队的援军部队,天津也有5000日军驻扎,也就是说平津一线到处都是日本鬼子。

此时局势已经非常险恶,可以说,北平很难保住了。

28日,见军情紧急,蒋介石再次急电宋哲元,严令其立即赶赴保定指挥。

2周之前,蒋介石严令宋哲元去保定指挥的时候,宋哲元根本不予理睬,而是赶往天津和日军中国驻屯军司令谈判,试图和平解决这个事件。

在日军为了拖延时间假装答应以后,宋哲元非常满意的乘坐日军安排的专列从天津回到北平。

27日,日军攻打通县以后,宋哲元知道全面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才勉强下达备战命令,并且命令各部进行反攻。具体为:

(一)主力于7月28日开始,对平津之敌实施持久防御,伺机转为进攻。

(二)令隐蔽于敌内部的冀东保安队同时反正,并奇袭敌之后方。

但没想到这个命令发布几小时后日军就全面突袭,先下手为强,一举合围了北平城。

此时宋哲元心里很清楚,以他手里的兵力,再想固守北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即使他有这个决心,急忙将四面大军回调,也来不及了。日军现在已经赶在了他的前面,光靠在北平城中的少量29军部队和几乎不存在的城防工事,想对抗日军4万大军,还有陆续运来的3个师团近10万重兵是不太可能的。

由于宋哲元他们的犹豫不决,战机完全丢失了,现在日军已经把握了战场的全部主动权。

卢沟桥打响以后,如果宋哲元立即宣布备战,紧急修建坚固工事,同时允许蒋介石增援的10几万大军进入平津一线,那么以20多万国军兵力歼灭日军华北住屯军5000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算面对日军4万大军,这20多万人至少也能防守个把月,后面还有几十万大军会源源不断的到来,还是可以同日军拼一拼的。

结果宋哲元既不做战前部属,又不允许非29军的国军部队进入他的地盘,最终重蹈了张学良九一八的覆辙,现在想打也无法打了。

于是,29军高层被迫再次召开紧急会议。28日当天的会议由宋哲元,张自忠,秦德纯,冯治安等人参加。这几人一致认为南苑既然已经丢了,北平肯定是守不住了,看来只能放弃。

如果不顾一切固守的话,虽然有可能打赢几场局部战斗,但一不小心,守城的军队就会被日军包了饺子,一个也别想突围出去,那么29军又要丢掉几万人,这个损失太大了。

而北平一丢,靠海的天津必然也守不住,日军随时可能从海陆两处进攻天津,那么看起来平津丢失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但现在宋哲元还是抱有一些希望,万一日军只是想占领平津,而不是整个华北呢?那么29军还剩下河北省和察哈尔省大部分可以控制,损失就相对较小了。

进一步幻想,如果日军只是真的打一下然后撤军,借此敲诈些钱和特权,那么平津两地不还是29军控制吗?从这个角度来说,29军多少还是有希望的,必须坚持外交手段,不能中断。

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不打也不可能,还是尽量打一下。如果不打,难免重复张学良在九一八的老路。日本人是豺狼的性格,见血就发疯,他们见地盘得来的很容易,十有八九不会吐出来,甚至还会进一步进攻。况且不打也无法向国内民众交代,一不小心就是个卖国汉奸的骂名。所以还是必须打,打一下如果发现挡不住再撤。

不过对于打,这几个高级将领都没有把握,他们在长城一线跟日军交过手。当年国军集中30多万大军,也不过防守住约10万日军3个月,单单29军参战的3万人就伤亡了1万多人。

现在在平津一线仅有29军5,6万人规模,想抵抗日军这样大的兵力看起来根本不现实。

那恐怕还是要退的,但关键部队退了,政府不能全退。因为如果政府也退,29军力量就完全退出了平津一线。如果日军并不想全面攻占华北,甚至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退出平津一线,那么29军就最好留下一个人和他们周旋。如果29军不留人,蒋介石自然会顶上来,将平津甚至冀察两省拿到自己手中。

但这个留下来的人选谁呢?

宋哲元首先想到29军副军长,北平市市长秦德纯。此公为人老练沉着,有很强的外交能力,留下他应该比较合适。

可是秦德纯自己坚决不同意。早在1935年,时任察哈尔省主席的秦德纯代表29军同日军签订了《秦土协定》,同意撤走察哈尔省部分地区的29军正规军等,最终日军扶持的伪军控制了这些地域。

当时秦德纯只是做为代表谈判和签字,说到底就是个替罪羊。但媒体和民众并不买账,对其大肆抨击,搞得老秦焦头烂额,有苦难言。甚至直到今天,一提到《秦土协定》这个不平等的屈辱条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秦德纯,第二个想起的自然是土肥原贤二。土肥原贤二后来作为甲级战犯被绞死了,老秦跟他放在同一个行列,确实很惨。

此次留在沦陷的北平和日军周旋,虽然是为了29军这个团体的利益,但这个替罪羊可算是有史以来最难当的,恐怕一不小心就担了秦桧的骂名,这种黑锅谁敢背?

秦德纯既然不肯,接下来就是冯治安和张自忠。

37师师长冯治安是个军人,打仗很厉害,其他就不太懂了。和日本人周旋必须有外交和国际政治的经验与头脑,冯治安无法胜任这个。

况且冯治安这人在29军是个有名的粗心人,这并不是说他不精明,而是往往关键时候会粗心。他曾经以临阵脱逃下令枪毙37师一个营长俞琢如,结果这次枪决却没有打死俞琢如,只让他受了伤,倒地装死而已。而冯治安居然没有命令行刑队事后验尸,就率部走了。

之后俞琢如投奔其他部队,还给冯治安写信喊冤。由此冯治安被其他将领讥笑连枪毙人都枪毙不死,引以为笑柄。

那么看起来,剩下的就只有宋哲元和张自忠两个人了。

对于宋哲元来说,他自然不可能留下,一则此举太过危险,搞不好被日军堵在北平城里,说不定就是张作霖在皇姑屯的下场。二则作为军阀团体领袖,必然极重视名声,这种背着汉奸骂名的事情绝不敢做。

宋哲元此时名利双收,为河北察哈尔两省的军政一号人物,又是著名抗日英雄。现在无论名望地位权力,都丝毫不亚于老长官冯玉祥,是中华民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这时候被攻击为汉奸,一辈子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半生辛苦经营还有什么用处?

这样,就只剩下张自忠一个人了。

就张自忠本人来说,他自然是也不想去做这种事,军人以忠为本,谁愿意干这种事情?

况且自从张自忠担任天津市市长以来,舆论对他就颇有攻击。他代替宋哲元担任29军代表访问日本一事,也被舆论攻击为媚日亲日,大肆抨击。

但此时形势如此,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况且宋哲元对张自忠一向还算不错,而且说一千道一万,宋的所作所为并不完全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29军也就是西北军这个团体。

张自忠他们在西北军效力20多年,可谓大半辈子都在里面,自然不愿意看到西北军彻底垮了。于是张自忠被迫同意留下,由此,当天晚上23点,宋哲元作为29军领袖,拍板做出最终决定。

1.冯治安的37师全部撤出北平(之前日军要求37师从北平撤退,不然就会进攻),赵登禹132师独立27旅和保安队共留下4个团驻守北平(日军指明由132师和保安队接防北平),由原北平市市长秦德纯指挥,实际上最终还是由张自忠指挥。

2.留下38师师长兼天津市市长张自忠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会长一职(本来是宋哲元,这个职务是冀察两省最高军政长官)兼任北平市市长一职,留在北平同日本人继续交涉。

大家可以看到,这个部属似乎很奇怪,如果不守北平的话,应该将所有部队撤出。如果要守北平的话,应该将比较有战斗力的冯治安37师近万兵力留下。怎么仅仅将37师撤走,却将132师和保安队4个团留下来呢?

其实这是宋哲元还存在一丝侥幸心理,因为日军曾经在7月27日下过最后通牒,要求将北平城内37师全部撤走,由132师接防,不然就进攻。

宋哲元当时表示同意,但需要时间。没想到日军随即就进攻,结果37师连撤退的时间都没有。此时宋哲元将37师撤走,就是希望满足日军的所谓最后通牒,看看日军是否有可能会由此满意而撤兵。但如果撤走全部军队,日军轻松占领北平,估计就没有什么希望了,所以样子上还是要摆出打的架势。

在做出决定以后,宋哲元,秦德纯,冯治安三人立即离开北平(当时北平附近已经到处是枪炮声了),37师也仓皇撤走。他们沿着日军尚没有攻占的北平西面门头沟一线退走,辗转来到保定,还好一路没有遭遇日军拦截。

7月29日宋哲元撤到保定以后,立即发电报向蒋介石请罪,其实这不过是官样文章而已,实际上他还在全力希望日军停战,从而保住29军的地盘。

此次撤退极为慌忙,宋哲元当时仅带走了一些身边的副官,参谋,冀察政务委员会的几乎所有官员和文职军人一律没有撤走。

29日这些人来上班的时候,到了办公室才惊讶的发现宋哲元已经走了,随即大乱,一些人赶忙追赶部队去了,一些人因为没有路费和准备,暂时无法去追赶,在北平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化装成平民回到后方,一部则就此脱离军队,在北平天津一带隐居。

27日下午,宋哲元下达备战令时,其实并没有下达反攻的命令,只是象征性的说除了防守天津,北平外的其他部队应采用游击战法,集中兵力,各个消灭孤立之敌。

对天津的详细命令是:迅速进入市区,构筑工事,组织坚守。对北平的详细命令是:构筑阵地进行防御,适时调整部属,集中兵力实施出击,将来敌消灭于阵地之前。

没想到的是,早已义愤万分的29军将士得到这个命令以后,理解为全面出击,他们随即在平津一线四处进攻。

相对于29军高层的犹豫迟疑和保存实力的消极态度,29军基层官兵就要好过一万倍。

当时日军由于集中主要兵力攻打北平一线,天津,丰台,通县,廊坊等地日军兵力并不多,29军还是有机会的。

27日夜,张自忠38师113旅1个团乘夜反攻廊坊。

28日,宛平冯治安37师何基沣110旅击退日军进攻以后,在张自忠38师2个团的支援下,猛攻日军控制1年多的丰台。

28日,通县的伪军在潜伏多年的国军内线指挥下,3000多人宣布反正,全线进攻日军防御空虚的通县。

28日晚,驻守天津的张自忠38师114旅协同天津市保安队猛攻天津日本守军。

此次国军的进攻,对于傲慢自大,认为国军早该全线溃逃的日军来说,无疑于一声巨雷。由于日本根本没有想到29军敢于主动攻击,一时间措手不及,顾此失彼,遭受了一定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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