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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教师:我在中国监狱里被强制劳动

(博谈网记者赵亮编译报道)据美国公共广播电台(NPR)5月29日报道,第1741号囚犯在中国南方的一个监狱里被关了7个多月,组装圣诞彩灯出口到美国。他说,每天要工作长达10个小时,条件很艰苦。一个头头用圣诞灯饰串来鞭打工人,让他们干活。

关于强迫劳动的故事多年来传出中国,但令第1741号囚犯瞩目的原因是:他不是中国人,他是美国人。事实上,他是一名来自南卡罗来纳州的美国社会学教授。

斯图尔特•福斯特(Stuart Foster)被关进中国监狱的“旅程”始于去年4月份,当时广州市的警方以盗窃罪把他关进了监狱。福斯特此前供认他从当地一所大学的一名美国同事那里拿走了一大笔钱。

当福斯特来到白云区看守所时,他说,他们给了他一个杯子和一把牙刷,把他关进了一个牢房,他将在那里度过未来的280天。

“在牢房里,平均有30名男子”,49岁的福斯特说。“没有椅子,没有床。我们睡在水泥地上,绝大多数人甚至连一张单子都没有,当然也没有枕头。非常的拥挤,因此,大多数囚犯不得不侧着身睡。”

早上,福斯特说,他和绝大多数是中国人的狱友要花一个小时原地踏步,然后开始组装圣诞灯饰。

“他们会拿来一大袋一大袋要组装的配件”,福斯特回忆说。“每个囚犯都被定了配额。犯人们会靠着墙排成行,或是坐在地上围成圈,装配灯饰插座。”

看守所没有提供制服。因此在炎热的夏季,犯人们仅仅是穿着内衣,他说。福斯特对于中国官员把他关进牢房里让他参与并见证强迫劳动感到吃惊。

“我觉得这是一个重大失误”,福斯特说。一些狱警感到担忧,他们问他:“当回到美国时,你会跟别人讲这个吗?”“是的!是的,我会”,他回答说。

福斯特说,他组装的圣诞灯饰是看起来像冰柱的那种,在节日期间,许多美国家庭悬挂在雨水槽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福斯特结识了一名警卫。那名警卫说,他在著名的广交会上帮助把这些彩灯卖给不知情的美国公司。

“我在B区,因为他是唯一英语还可以的警卫。他告诉我,他之所以能讲不错的英语是因为他就是那个在广交会参与销售的人”,福斯特说。“他会称那些商人是他的‘美国朋友’”。

在中国监狱里,强制劳动很普遍

NPR给广交会发送电子邮件和打电话,但他们拒绝发表评论。广州市公安局证实了犯人组装圣诞灯饰的事,但称监狱是依照合同提供劳动力,没有直接向公司出售产品。

人权观察亚洲部研究人员Maya Wang表示,强制劳动在中国的监狱里很常见。“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单单在中国的看守所里,在任何时候都有数百万人在被强制劳动。”

当然,在许多国家囚犯都有工作,包括在美国,但Wang说,这里面有很大的差异。其一,像福斯特这样的犯人在劳动期间还没有经过审判。“这些人还没有被定罪呢”,Wang说。“这是一种虐待。”

在中国,监狱劳动力是大买卖。粗略地在网上搜索就找到至少二十多家中国的监狱提供囚犯的劳动力,从生产水晶球、假睫毛到假牙和人造革产品。山东省一家监狱还吹嘘犯人胜过普通工人:“您不仅可以节约人力成本,您也可以提早完工。”

福斯特说在他所在的看守所,劳动力真的非常廉价。“没有人拿到任何报酬”,他说。“如果你不干活,你就得不到食物。”或者你会被殴打。

福斯特说,有一组犯人在“打理”那间牢房。他们用拳打脚踢或更糟糕的方式让人干活。

“7月份时有一个头头尤其是虐待狂”,福斯特说。“他把一些圣诞灯饰线编织在一起。他会走到那些干活慢的犯人背后,鞭打背部。我记得很清楚他是怎么对待一名我估计是智障的男孩。他鞭打得非常狠——就在我的眼前,你能看到伤痕是怎么起来的。”

福斯特说,美国驻广州领事馆很关心他的案子,他们定期来看他。福斯特说,与绝大多数囚犯相比,他的日子好过多了。

“作为美国人,他们对我‘开恩’”,他回忆道。“我干得不如他们快。我一天大约组装3000个灯,那些中国人要干的是我的两倍”,他说。“我常说,我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动物园里一只获奖的动物。”

亲眼见证独裁

广州警方否认福斯特说的殴打之事,他们称监狱采取的是“法制与文明管理”。

后来,极为懊悔的福斯特承认有罪,被判刑8个月,接近他已被关押的时间。

身高1.8米瘦高的福斯特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共教了5年书,很受同事们喜爱。出狱后,警方将他带到机场,驱逐出境。几位朋友赶来,给他鼓掌。

回到南卡罗来纳州的家后,福斯特正试图重建他的生活。回顾他在中国监狱里的日子,他并不感到苦。

“它让我对人生心怀巨大的感恩”,福斯特说。“现在我坐在椅子上,而那8个月,我没有椅子。我想说,它让我对人类忍受苦难的精神怀以敬意。”

作为一名社会学家,福斯特说,他很感恩能够亲眼见证独裁统治的残酷。

他正在写一本回忆录。经过那几个月组装圣诞灯饰,他告诉他的朋友们说:接下来的节日,点蜡烛。

福斯特入狱前在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共教了5年书

福斯特与他的学生

原文U.S.Teacher:I Did 7 Months Of Forced Labor In A Chinese J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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