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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岳王(39)

第十三章 逐虏江南(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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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建炎三年九月,宋高宗得到“金人舟师将由海道窥江浙”的谍报,赶紧渡过钱塘江,躲到越州。马家渡大战之时,攻打江西一路的金军渡过长江,点领江州,深入江西、两湖,差点捉住隆佑太后。兀术占领建康后,又经溧水、安吉、湖州,直取杭州。)

浙江御船,吕颐浩单独面对宋高宗。吕颐浩说:“当前尚无虏人军情,御舟虽大,陛下起居服食,百官朝觐,亦有诸多不便。行宫与御舟近在咫尺,陛下不如暂回行宫。”宋高宗说:“不可,朕只觉御舟安便。既是军兴时节,凡百礼仪,亦须稍事苟简,比不得承平时节。”

吕颐浩不敢勉强,正待告退,宋高宗又说:“吕卿,临安虽有重江之险,亦不可保行朝必无疏虞。朕昨夜取地图观览,不如前去越州。”吕颐浩问:“不知陛下欲于何日移驻?”宋高宗说:“朕已取日历验看,十五日便是吉日。”吕颐浩说:“臣谨依圣旨。”

越州州衙,宋高宗正与吕颐浩议事,冯益来报:“杜充差人禀告,言道金军进犯采石渡和慈湖寨,俱已被他部署兵力杀退,且予敌人以重创。”宋高宗大喜:“杜充煞是不负朕的委寄,破敌成功,朕今冬可以无忧。可召词臣为朕草诏,具道朕回銮浙西亲自迎敌之意。”吕颐浩说:“臣一直建请陛下回銮临安,今日幸得允准。”

钱清堰,一行船队夜泊。御船上,宋高宗与吕颐浩正饮酒谈笑,冯益又报:“官军马家渡大败,杜充已弃建康,投拜金人。”宋高宗酒盏咣当跌地,一下子面如死灰,良久才说:“朕悔不听朱胜非之言,轻信杜充,如今国家既失大江天险,朕须前去明州避敌。”

吕颐浩说:“虏人专以马兵取胜。虏人渡得大江与浙江,必定分遣轻骑追袭。如今銮舆一行,皇族、百司、官吏、兵卫的家小甚众,倘若陆行山险之路,粮运不济,必至生变。陛下若乘海舟避敌,虏骑必不能袭我。依江浙地势,虏人亦不得久留,待虏人退去,陛下可复还两浙。彼入我出,彼出我入,亦是兵家一计。”

宋高宗说:“海道虽有风涛之险,然而不去海道,亦别无良策。卿可速与排办海船,朕亦将命范宗尹为参知政事,赵鼎为御史中丞,兼命张俊军马留驻越州,任浙东制置使。”

明州城东渡门,宋高宗骑马离开行宫,登上一艘大楼船。身后,众宰执也依次上船。当夜,宋高宗正坐,十多名臣僚山呼:“皇上万岁万万岁!”船外雨声潺潺,宋高宗鼻子一酸,差点堕下泪来。范宗尹说:“陛下有此大船,虏人纵有百万马军,亦必不能追袭。”宋高宗转而笑道:“惟因果断,乃成大事。朕决计遣散低级官员,戡平卫士之变,与众卿登海舟,此便是当断则断,大宋社稷可保无虞。”

次日晨,宋高宗刚起床,张去为入寝阁奏禀:“张俊率御前右军到江岸,言道临安已经失陷,他有紧切事宜,恭请面对。”宋高宗说:“形势危急,他必是求海舟与朕同行,然而海舟已无多余,又如何载得他一万二千人马?”即刻写下一份手诏,交付张去为说:“你可宣谕张俊,命他留明州抗击虏人,若是捍敌成功,朕不吝重赏。一并传宣吕相公,下令船队急速启碇,不得有顷刻住滞。”

大浃江入海口,宋高宗船队下碇。十多名官员登上御船,吕颐浩口奏:“闻得有虏人使者前来行朝,臣愚以为,虏骑追逼至此,尚有何说,不如将他们逐回。”宋高宗急道:“不可,既是事急势迫,尤须开一线通路。”

范宗尹说:“臣愚以为,虏使若是来此,知得朝廷动静,气焰必定愈益嚣张。”宋高宗便改口说:“卿可急速前去明州,礼待虏使,惟求保全社稷,朕不惮纳贡称臣。”吕颐浩说:“虏人既已渡江,必定索取江南土地。倘若依允江南土地,陛下又何以立国?”宋高宗一时张口结舌,良久才对范宗尹说:“卿可与赵鼎同去,先行缓兵之计。若得迁延时日,亦是大功。”

范宗尹和赵鼎才离开御船,宋高宗立即下令:“不须等待回报,立即扬帆出海,直往舟山群岛。”

定海县衙,兀术召集斜卯阿里、乌延蒲卢浑、完颜当海、乌古论少主、韩常和王伯龙等六名万夫长及郑亿年会商。兀术说:“康王一时未得擒获,大金人马后方,又被岳飞等军袭扰,故须暂回北方避暑,待明年再行用兵。然而粘罕曾经言道,若是回师,亦须在江南留得一个大寨。谁愿留守建康?”

六名万夫长相顾无言,当海说:“可叫大挞不野留守建康。”兀术说:“然而大挞不野远在临安城,并未参加附议。”其他五人笑道:“大挞不野缺席,正好由他担当。”兀术说:“既如此,便叫大挞不野留守。大金人马即日先回临安,然后沿来路去建康。”

韩常说:“如今战马不多,自广德军到建康,山路崎岖,此回掳获财宝甚巨,切恐难以陆行。自临安到镇江有运河,若得舟船装载财宝,水陆并行,方得有济。”兀术说:“我亦知得,广德军一带山路艰险,恐遭宋军袭击。自从大挞不野南逃,我大军已与建康府的张真奴、萧斡里失去联系。今日决不可沿来路回归。”

郑亿年说:“四太子虽欲北归,却不可不出榜帖,晓谕南人与康王,宣称搜山检海已毕,备述秋冬尚须用兵,教他们休得执迷不悟。下官不才,愿携四太子钧旨南下,传语康王。”兀术说:“倘若灰溜溜撤兵,于我亦不是滋味。‘搜山检海’的意思甚好,你便为我写榜帖。然而康王处不须传语,传语亦是无用。你与李邺等人既已投拜大金,自须引领你们北上,大金当有你们的荣华富贵。”

郑亿年只得陪笑:“四太子的恩德,下官没齿不忘。”韩常说:“投拜煞好,如济南知府刘豫、御史中丞秦桧,便在挞懒监军麾下效力,甚得欢心。”郑亿年说:“更说与四太子,秦桧便是自家亲戚。”兀术喜道:“我曾宴请秦桧,如今秦桧便在江北,你们可同心在大金任官。”

明州城,金军全城纵火,还留下十多名无法行走的女真伤员。临安城,大火焚烧三天三夜。平江府城,大火连烧五天,烟焰绵亘百里。

5

张渚镇统制司,岳飞正与众将会商,王横来报:“今有赵秀才前来。”岳飞与众将出迎,赵九龄说:“我们原计议在广德军一带邀击虏人归师,不料虏人竟沿运河北上。今日之计,莫如先据守州城。而本州岛奔牛镇与镇江府吕城镇一带,倘若开闸泄水,使运河干涸,虏人舟船便须胶滞河中,不得运行。”岳飞说:“明日便发兵,与赵丈同去常州城。刘太尉率本军留守张渚镇,其余八将人马全体出动。”

宜兴县城南门,岳飞、傅庆率第一将骑兵抵达,赵九龄同行。知县钱谌亲自出城迎接:“下官请岳统制全军将士在此用午膳,然后进发州城。”岳飞望一望日头:“时辰远未及正午,周知州必是望眼欲穿,我们已自带干粮,须及时行军,早入州城。”一吏胥来报:“周知州已自北门入县城。”赵九龄颇为不悦:“周知州何以如此畏怯?援军未至,便弃城先遁!”岳飞说:“事已至此,不如前往县衙议事。”

宜兴县衙,岳飞、钱谌等人与周杞施礼坐下。赵九龄责备道:“周知州不守城池,却是弃城而遁,是甚道理?”周杞脸颊微微一红:“虏人荼毒生灵,极是凶残,探报已自平江发兵,进逼本州岛无锡县。下官左思右想,惟恐岳统制赴援不及,不如先率州城民户保聚宜兴。”赵九龄问:“运河可曾开闸泄水?”周杞说:“仓猝之际,未曾开闸,亦未曾告知镇江府放水。”赵九龄叹道:“大宋的官人,平时高官厚禄,养尊处优,到危难时节,便个个自保不及,又如何中兴?”

周杞尴尬之至,岳飞见状,立即发令:“傅统制,你立率马军先去奔牛镇,开闸放水。”傅庆答道:“遵命!”随即命令舒继明:“舒正将且率本将步兵随岳统制进发。”傅庆走后,岳飞说:“虏人进逼无锡县,已距州城不远,我们亦须率领军马,急速前往邀击!”

常州州衙,乌古论对众将说:“幸得郑亿年提醒,我军抢先占领奔牛镇,免得开闸放水。今日急行军至此,可令全军饱餐一顿,喘息一夜,明日再行抢夺与焚杀。”众将齐道:“甚好!”

乌古论正吃晚饭,亲兵来报:“南朝四路大军已自城南、城东入城!”乌古论大惊:“可有出城去路?”亲兵说:“南军从东、南方向进攻,却似有意让开城西道路。”乌古论说:“管他有意无意,全军立即随我,由城西朝京门杀出!”

金军溃退,岳飞等人进入州衙。王贵说:“天明前收兵,金虏已悉数逐出州城,全城免遭破坏。”姚政说:“共计俘虏金军一百余人,其中女真人十一名,包括万夫长乌古论少主。”于鹏说:“此乃宋金开战以来,首次俘获金军万夫长。”岳飞说:“于干办可通知宜兴县城的周知州,回城主持州务。我则率部往奔牛镇一带与与傅统制的骑兵会合,而后向丹阳进兵。”

丹阳城外,运河西南岸,岳飞进军途中,探事人来报:“金军万夫长大挞不野和裴满术列速正率部沿河岸撤退。”岳飞下令:“八将军马立即展开队形,向大挞不野的后军实施侧击!”

宋军全速进击,金军来不及组织抵抗,立时被杀得七零八落,很多人被挤入河里淹死。大挞不野率亲骑狂奔,前队的裴满术列速也不回兵救援,只率本军人马向丹阳县城奔逃。

岳飞率部向丹阳县城挺进,探事人来报:“金人大军已经撤离,只留下王伯龙部属、千夫长李渭所部,正欲从事破坏。”岳飞下令:“姚太尉、庞太尉速带第七将和第八将从南门突入,郭太尉、沈太尉速带第六将于北门拦击。”众将齐道:“遵命!”

丹阳县衙,岳飞对众将说:“今虽收复县城,活捉李渭,只是小胜。闻得浙西制置使、御前左军都统制韩节使大军已进屯镇江府焦山,决意以水师阻截虏人归路,此是剿灭虏人四太子军的兵机。常言道,困兽犹斗。四太子大兵麇集,欲得破敌,尚须用计。”张宪说:“既是韩节使军阻截虏人归路,我军不如暂驻丹阳,养精蓄锐,待虏人兵疲意沮,乘敌之隙,然后用兵。”众将齐道:“此议甚好。”

王横来报:“刘统制递来一份紧急公文。”岳飞阅毕,对众将说:“刘统制言道,戚方匪军从镇江府金坛县一带转掠建康府溧阳县,游兵已侵入宜兴地界;他兵力不多,难以抵御,要求我回师保护宜兴与张渚镇。”庞荣说:“戚方极是凶残,自家统制扈成便是被他屠害。岳统制务须回军,以免张渚镇老小横遭荼毒。”王经说:“闻得戚方收得四处散兵游勇,兵力厚重。不如乘势扫灭戚方,收编得大部人马,再与虏人交锋。”岳飞说:“丹阳县正当运河要冲,不可不驻守,以防虏人回犯。可由王太尉、徐太尉与寇太尉率三将人马坚守县城,我则率五将人马回兵宜兴。”

张渚镇统制司,刘经说:“戚方匪军尚未进入宜兴。”岳飞责备道:“你因何虚报军情?”刘经说:“我在此坚守根本,而军力仅有二千,倘若戚方来犯,又怎生支捂?老小受难,我又怎生面对众太尉?”

岳飞厉声道:“我命你坚守根本,天不能移,地不能动。你现今并没得到我的命令,却擅自动摇军情,此是目无军纪!”刘经嗫嚅道:“我为此事,亦曾与李十姐面议,她教我速请岳统制回师。”岳飞怒容满面:“浑家一个妇人,岂得干预军事?此后便是天崩地陷,亦不得与妇人计议军事!”

岳家厅堂,岳飞拜见姚氏,张宪紧随其后。姚氏说:“你便是走遍天下,亦难寻觅如此贤新妇。你若对新妇稍有不敬,老身断乎饶恕不得!”张宪忙说:“下官亦是劝解岳统制,不得偏听偏信刘统制的一面之词。”

李娃却说:“此亦是奴家不是,听得刘统制言语,心中不免焦急……”姚氏却截断她的话头:“此系刘统制虚张军情,五郎切不可责怪贤新妇!若要责怪,便责怪你妈妈!”岳飞连忙下跪:“孩儿岂敢!”李娃也急忙下跪:“此委是新妇罪过,岂敢教阿姑代为受过!”

姚氏连忙将李娃扶起,再转望岳云与巩三妹。二人会意,连忙将岳飞扶起。

6

统制司,钱谌送来一份省札,对岳飞等人宣读:“撤销江、淮宣抚使司,岳飞由宣抚司右军统制改任御营司统制,傅庆、王贵、张宪、徐庆和刘经五人改任统领,岳飞一军隶属新任两浙西路、江南东路制置使张俊。岳飞移军广德军一带,接应和会合北上的张俊大军,共同进军建康府。”

钱谌说:“岳统制位居偏裨,却能直截接受朝廷命令,实令全军振奋。”岳飞说:“韩节使军正在镇江的大江江面与金军相持,难道我等便不当配合与增援?”张宪说:“愚意以为,王统领等军屯丹阳县城,虽未与虏人交锋,亦得与韩节使军互为犄角,缓急足以防拓,以防虏人回犯,不可撤戍。”

岳飞说:“闻得建康虏人,陆增城垒,水造战船,又有江北挞懒郎君发兵增援,欲以建康为大寨,于江南避暑,以备今秋大举,包藏不浅。不复建康,大宋何以立国?然当前事势,当以扫灭四太子大军为重,以复建康为轻,而收复建康,亦是断四太子归路。我们既得朝旨,不可不去广德军,迎候张制置大兵,而王统领等军马亦不可撤退。”

广德军,岳飞和张宪、傅庆率第一将一千余骑,出城巡视。众人沿通往安吉县的官道,来到县城东南的山地,突见远山之间有一座寺院。岳飞说:“我们不如去梵宫稍事憩息,拜谒金仙。”傅庆说:“我亦是口渴,正可乞一杯茶水。”

来到山下,岳飞吩咐军兵驻马休息,只带张宪等人及王横等二十名亲兵步行登山。寺院不大,在茂林修竹的环抱之中,极是清幽。岳飞一行由敞开的山门进入,住持僧泽一出迎。岳飞说:“在下岳飞,特来拜谒。”泽一合十道:“久闻岳太尉以救苦救难为己任,施恩造福一方,今日光临,实使敝寺生辉。”岳飞说:“惭愧!下官虽有区区之志,却未得拯救国祸民殃于万一,煞是羞愧!”

泽一说:“贫僧与岳太尉是故人,可还记得?”岳飞凝视片刻,大喜:“原是泽一法师,我得沥泉神枪,还当感谢大师。”泽一说:“贫僧自十二岁皈依佛门,然而尘世劫难,佛门亦不清净。难得岳太尉有菩萨心肠,严明军纪,厚待百姓,教我如何不钦仰?岳太尉与敝寺有善缘,敢请在寺壁留墨,以示永怀。”岳飞推辞说:“下官一介粗陋武夫,岂不愧对天下墨客骚人?”泽一说:“不然,依贫僧眼力,岳太尉日后必是中兴名将,功在麟阁,名标青史。而且更远将来,贫僧因与岳太尉结缘,必得佛法大成。故盼岳太尉赐墨,万勿推辞!”

张宪说:“长老之言,必有深意。岳统制不可辜负!”岳飞略作思忖,提笔在壁上题记:“余驻大兵宜兴,缘干王事过此,陪僧僚谒金仙,徘徊暂憩,遂拥铁骑千余长驱而往。然俟立奇功,殄丑虏,复三关,迎二圣,使宋朝再振,中国安强,他时过此,得勒金石,不胜快哉!建炎四年四月十二日,河朔岳飞题。”

泽一叹道:“料凡夫俗子,绝无此等气象。岳太尉功在当代,志在千秋,红尘如何识得?”张宪问:“长老所言‘志在千秋’,却是何意?”泽一说:“我仅重复慧海禅师的言语而已。千年之后,你自明白。”张宪说:“人生苦短,如何待得千年?”泽一说:“生生轮回不休,既已千万年,岂不再千万?”

岳飞营寨,于鹏进来说:“前日奉岳统制之命,南下联络张节使大军。谁知他惟是虚张声势,敷衍朝廷,制造借口,徘徊临安,迁延畏避,不愿北上会合。末将眼见得催发其军无望,遂决计回归。”岳飞叹道:“我们在广德军引颈而待,却是贻误军机,如今惟有急速进兵建康!”

张宪说:“兀术大军已移至黄天荡一带和韩节使军相持,句容阿里侃留哥所部已被击溃。自移剌古郎君一军由江北移屯建康府城,城中的番军计有五名千夫长,约四千人马。然而近日,大挞不野孛堇已自统兵前去,与移剌古共同驻守。虏人于城南雨花台和城东北钟山两处扎立硬寨,移剌古出屯雨花台,大挞不野屯军钟山。四太子大军号称十万,麇集城北江岸,虽是损折甚多,其实尚有四万余人;然因韩节使水军阻截,不得渡江,士气萎靡不振。”

徐庆说:“既是四太子逃遁建康府,则收复建康与扫灭四太子大军,自是一体。依据事势,莫须先破雨花台敌寨,以为根本之地,然后渐次北进,与韩节使并力,共同剿除四太子大兵。”众将齐道:“此议甚当。”

岳飞却说:“除张渚镇驻守军兵外,自家人马不足一万七千人,不及虏人半数。韩节使军惟是水战,我们则须以孤军与强敌陆战。闻得雨花台虏寨守御甚坚,若是强攻,必定损折军力,尚须用计。不如先在此休兵一二日,寻觅战机,乘敌之隙,然后用兵。”

探事人来报:“金军预备另开新河,并且火攻韩节使军。”岳飞下令:“于干办急驰镇江府,通报韩节使。姚统领第七将和庞统领第八将坚守句容县城,务须死守,万不可有失!其余六将,随我进兵建康府城南。”

清水亭,府城南三十里处,傅庆、舒继明率第一将前锋与金军斡准斜哥所部遭遇。傅庆发现敌情,持铁锥枪率先驰马突击,接连刺死四名敌骑。舒继明紧随其后,抡动斩马刀,连劈三名敌人。宋兵个个大声喊杀,奋勇争先。金军抵挡不住,斡准斜哥抢先飞骑逃跑。

岳飞大军赶至,傅庆向岳飞报告:“末将等斩得虏人耳戴金银环者一百七十五级,擒女真、汉儿、渤海军四十五人,获甲胄、兵器数千件。千夫长斡准斜哥单骑逃窜。”岳飞说:“我军初战句容县,二战清水亭,均获胜捷。待翦除得四太子大兵,一并庆功。现全军西行十二里,驻扎牛头山。”

牛头山上,岳飞正与众将计议,探事人来报:“韩节使全军巡江,于干办通报不得。兀术军另掘河道,径入大江。韩节使军追赶,被火箭击败。”

岳飞说:“韩节使军战败,如今我们惟有以少击众,以孤军抗强敌。然而不杀败四太子,不复建康,又何以立国?虏人不占天时,又失地利,如若临阵敢战,巧于用兵,亦必能破敌。届时,我必报与朝廷,与全军将士论功行赏。”众将齐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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